又像是,某种期待忽然间烟消云散。
那一秒钟里,他甚至尝不出自己舌尖弥漫的是种什么味道,酸,涩,苦,还是什么。
半晌,他低低一笑。
也对,她怎么可能喜欢他。
顾千秋是不会喜欢任何人的。
他的喉结滚动了下,硬邦邦道:“不喜欢最好,还省得我想方设法拒绝你了。”
顾千秋没吭声。
邵玉城抬手要将她整个人塞进车里,可是推了她一把,女人却纹丝不动。
心头的烦躁越卷越多,他不耐地问她:“顾千秋,你打算在这站到什么时候?”
女人如梦初醒,转头朝后座走去。
邵玉城见她还犟上了,愈发不高兴,攥住她的手臂,不容置喙道:“就坐前面。”
顾千秋笑了,“叶楚不会不高兴吗?”
“你总提她干什么?”邵玉城瞪她。
那一看就是心上人受了冒犯后极度阴沉不悦的脸色。
顾千秋心里实在不舒服,索性不与他对视,甩开他的手,“不提她就不提她,我就是不喜欢坐前面,可以吗?”
“你今天任性起来还没完了是不是?”他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怒喝。
“我任性?”
顾千秋的脚步突然刹住,回头往他,不可思议地笑出声来。
谁不知道她顾千秋是出了名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全世界恐怕就只有他邵玉城一个人会觉得她任性。
她阖了下眸子,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眼角眉梢弧度不减,“邵小公子说得对,我就是任性,无药可救的任性。想必你去顾家的时候佣人也告诉过你我是出来夜跑的,那就不麻烦您送我回去了,我正好自己跑回家,全当锻炼身体,您请便吧。”
“顾千秋!”他厉声唤她的名字,音量接近于吼。
顾千秋头也不回。
这一个背影,让他蓦地想起了小时候的她。
那个骄傲、不屈、冷漠又高高在上的她。
顾千秋到底是没看到他眼里那一刹的风起云涌。
只听到他一声阴鸷地冷笑,“倒是我多此一举了,你爱跑回去,随你!”
说完,他拉开车门坐进去,驾驶着跑车从她身旁疾驰而过。
顾千秋停了脚步,久久未动。
脚下踏着的一方红砖上,却逐渐多了一滴滴水渍。
……
邵玉城开车回到家,没急着把车停进车库,倒是靠在花园铁栏杆外面将车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