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口气,马腾双手搭上马超与庞德肩膀,凝声说道,“超儿,你乃我儿,令明,我亦将你视作我儿……”
马超见父亲如此,心中自是有些明了,望了一眼庞德,见一脸惨败之色,双目微红梗咽说道,“叔……义父,庞德心中早已将义父视若生父……”
“好,真乃大快人心!既然如此,为父有两条路叫你等走,一条,便是留在此地,极为无谓地与我等一道死去;另外一条……”说着,马腾回身一指被乱石挡住的来路,厉声说道,“……你等便越过此屏障,他日与我等报仇!”
“这……”马超与庞德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竖子,当真欲与我等死于此地耶?”见如此境地,二子犹是迟疑,马腾心中大怒,转首对梁兴、杨秋喝道,“梁兴!杨秋!”
“是!”二将当即应会,一人一个将马超与庞德抓住,口中说道,“得罪了!”随即两人发力一喝,竟将二人直直丢上屏障。
而山壁之上徐晃自是也得到麾下士卒警示,当即喝道,“除恶务尽,杀!”
随着徐晃一声令下,两边曹兵一通乱射,顿时,马超与庞德二人情况极为危及。
见此,马腾厉声大吼道,“曹兵听着,我乃西凉刺史马寿成,为何不来杀我?”
徐晃一听,当即舍了马超,令下麾下曹兵朝着马腾举起弓箭。
“主公?”梁兴、程银、杨秋重喝道。
“你等也走吧……”轻叹一声,马腾摇头说道,“江哲此次乃是为诛我麾下三万兵马,只需我一死,依江哲平日为人,理当不会赶尽杀绝,与其留在此地陪我等死,不如出去,梁兴,我记得你家中仍由老夫,程银,我记得你刚娶了一个婆娘,杨秋……”
“末将无情无挂,了然一身!”杨秋抢先说道。
梁兴、程银与其余将领亦抱拳说道,“为人属下,岂有主公败亡,大将偷生之事?愿与主公同往!”
“你们……”马腾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苦笑道,“往日你等争功,今日你等争着送死耶?若是你等还尊我一声主公,便速去!”
“主公……”
“速去!”马腾怒声喝道。
对视一眼,众将死死地咬着牙齿,其中梁兴嘿嘿笑道,“主公莫要小觑我等,区区一死而已,我等亦会心惧?至于我家中老小,自有我弟在,我等追随主公乃有数载,主公一向厚待我等,如今祸临,我等岂能独自偷生?”
“说得好!”众将出言相赞。
“你们……你们……”马腾有些错愕,待望见众人眼中坚毅的神色,心中大叹,点点头望着徐晃方向厉声说道,“如此,我等便叫曹军见识见识,何为西凉之虎贲!”
“喝!”
望着谷内马腾等人举起弓箭,徐晃摇头一叹,右手重重落下,口中喝道,“杀!”
“父亲(义父)!”马超与庞德二人见马腾与众将在谷道之内苦苦支持,口中悲呼一声。
“竖子,走!”马腾转首大喝一声,然而就在此刻,忽听一阵风啸之声,一支箭支急速射来。
马腾下意识举手抵挡,然而等了片刻,却是不曾有利箭透体,疑惑间抬头一望,却见面前程银满口鲜血,艰难对自己说道,“主公,此乃末将探查不明,当是要……当是要予以重责,末将心惧军中……责罚,故而先行一步……告罪……告……”
“砰!”
马腾双目湿润,悲呛说道,“兄弟且等为兄一等,我等亦望矣……”
巨石屏障之上,马超一把拉起庞德,面色冷峻说道,“走!”
庞德一抹眼中湿润,恨恨望了一眼曹军,随着马超跃下屏障,逃生去了。
“将军?”或有曹兵见到此时,对徐晃说道,“那两个小子跑了!”
只见徐晃凝神望着谷内强自支撑的马腾,淡淡说道,“哦?是么?我怎么不曾见到?”
那曹兵偷偷望了眼徐晃神色,当即退下不言。
建安二年十一月十八日,西凉刺史马腾引三万铁骑,误中贾诩计谋,兵败陷马谷,全军上下三万余人,除去两人下落不明之外……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