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将大房一家轰出了侯府,徐武艰难无比地将死沉死沉的侯爷背回了房间。
苏锦也不知道潘氏给萧震下了什么药,担心地让徐武去请郎中。郎中正在家里过年呢,听说是武英侯府有请,郎中不敢拒绝,询问过萧震的大概情况后,郎中带上几样可能会用上的药,匆匆忙忙地来了侯府。
诊脉后,郎中将萧震的手臂放回被子,起身对苏锦道:“夫人,侯爷中的是寻常迷。药,即曼陀罗,所幸侯爷误服的剂量不多,对身体并无大碍,只等侯爷睡醒便可。”
“那侯爷何时能醒?”
“这个老夫说不清,可能半夜,也可能明早。”
苏锦懂了,再三向过年都不能休息的郎中表示谢意,再让徐武领郎中去账房那儿,除了看诊费,还多给了郎中一两辛苦钱。身份不一样了,家里也有钱了,苏锦打赏下人也舍得多给点了,何况这位郎中,注定会成为大房一家咎由自取的证人。
郎中走后,苏锦坐在萧震榻前,默默地端详她的傻汉子,脑海里不时闪现萧震大怒要掐死潘氏、苏万里的情形,那也是苏锦第一次亲眼目睹萧震发狠。以前苏锦总觉得萧震太傻,现在想想,其实萧震只是在她面前傻笨傻笨的吧,旁人想欺负他,就算用计谋得逞,却也要忌惮萧震的一双铁拳。
趁萧震昏睡,苏锦隔着衣袖捏了捏萧震的手臂,那么结实,都快粗过她小腿了。
怪不得那么有力气。
苏锦又记起了小时候,每当大伯母动手打她她却因为人小反抗不过时,苏锦就特别想早点嫁,嫁个魁梧强壮的汉子,谁敢欺负她,她就让自家男人去揍对方一顿。虽然经历过沈复、冯实,但苏锦真正喜欢的就是萧震这样的。
老天爷待她还算不薄,兜兜转转的,终究还是让她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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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萧震还没醒。
阿满趴在床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萧震胳膊,仰头问道:“娘,爹爹是不是生病了?”
她白天都没睡过这么久。
苏锦看看一双子女,实话实说道:“姑外祖父往爹爹酒里掺了一种药,爹爹喝了药酒,要睡到明早才能醒。爹爹很生气,把姑外祖父一家都赶跑了。”
阿彻皱眉,很不齿那一家人的行径。
阿满继续问:“他们为什么要爹爹睡觉?”
这个苏锦就不能说真话了,撒谎道:“因为他们想偷爹爹身上的银子。”
阿满一听,气得嘟起嘴,觉得想偷东西的潘氏等人太坏了,就该被赶走。
苏锦抱起女儿,教导儿子:“往后若有交情不深的人突然热情待你,阿彻一定要小心提防。”
阿彻点头,过了今晚就要十一岁的小少年,已经懂得母亲的深意了。
孩子们探望完继父了,苏锦领着兄妹俩去吃年夜饭,苏锦做了很多饺子,既然萧震缺席,苏锦就让厨房留下一大半,明早萧震醒了再煮着吃。
阿满在北地出生,喜欢吃饺子,阿彻反而更爱吃汤圆,兄妹俩一个连续地舀汤圆吃,一个不停地夹着饺子,吃得都很香,苏锦光是看着,都要看饱了。新的一年,她求得不多,她与萧震好好的,孩子们都健健康康的,足矣。
看完烟花,兄妹俩乖乖去睡觉。
苏锦来了前院,下午萧震昏迷,徐武就近将萧震放前院了。
前院是萧震的地盘,内室只有一床被子,一个枕头。为了不让徐文徐武兄弟起疑,苏锦不可能去后院搬床被子来,翻翻里面的衣柜,也没有多的。看眼熟睡的萧震,苏锦很想跟他一个被窝睡,但萧震明显还没放下对冯实的愧疚,苏锦不敢一下子跨步太大。
从衣柜里取出几套萧震的长袍,宽宽松松的,苏锦完全能当被子用,几层盖一块儿,也挺暖和。
吹了灯,苏锦就这么简单地躺在萧震旁边了,当然,临睡前,苏锦笑着亲了他一口。
午夜子时,除夕过去了,初一来了,城内各处都响起了鞭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