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川看她面露沮丧,倒是出声安慰:“倒也没有那样糟。托长乐的福,现在东南部崛起速度远超西部,如乌塞尔、迷陀城的收入,燕国可一毛也捞不着。”
协议里白纸红字写着,燕国要抽取的是西部六城的收入三成。当时把这条款写进去,是因为从安夏建国起西部就始终相对繁荣,而东部则是荒蛮之地,少有人烟。谁能想到,崖山火山的喷发,让新夏的赤嵌森林和平原变成了繁忙的商路?
综上所述,“长乐真是新夏的福星。”
冯妙君嘴角微扬。燕国没占着便宜,她心情就好了一点。现在她也明白傅灵川为什么不反对她迁都乌塞尔了:她这计划,好巧不巧绕开了燕国的协议。
“还有,赵允昨日跟我说过,他要参加迷陀城的发卖会。”
“这倒是奇事。”燕国十九王子什么珍奇宝贝没见过,迷陀城有什么宝贝能吸引得了他?冯妙君自家人知自家事,迷陀城的规模和档次都远远赶不上昔日的螺浮渔当,不会有那么多奇珍异宝出现,赵允去那里凑个什么热闹?
“他不知从哪里听说,这场发卖会有一件拍品是漠北的巨石。他本想直接买走,不过卖家在发卖当日才会带着石头过来,所以赵允只能等了。”
“直接买走?”冯妙君琢磨这几个字,“倒像是很急切呢,那巨石有什么特异之处?”
“我着人查过了,惯能驱邪辟害。”
“又不是甚了不起的效用。”大把法器、符录都有这本事。珍罕之物,那特性当然也该是珍罕的。
“那就不知了,赵允只说是燕王要求。”
冯妙君心里一动,想起从前听过的阳山君资料。这位大佬好奇石,曾在各大小发卖会上买走从外观到特性都千奇百怪的石头。
赵允这一次出手,显然还是燕王授意。
有钱人的爱好可真奇特。
谈到这里,马车也回宫了。冯妙君今日也喝了两杯,现在头脑有些昏沉。她很久不曾得一顿好眠,干脆连晚膳也不用就卸了衣妆,直接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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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很香很浓,积攒多日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冯妙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撩开帷帐往外行去。窗外黑沉沉地还是深夜,庭园里传来雨打芭蕉的簌簌声,节奏固定而空洞。
她有些渴,拢了拢散发,想去桌上取水。
身上秘密太多,她平时不留侍女伺候,所以深夜的大殿内理所当然没有别人。
她拎起了银壶,咦,居然是空的。
要不要去窗外接点雨水?冯妙君正这样想着,眼前忽然多了一只青瓷杯,杯中盛满热气腾腾的清茶。
汤色青碧,茶香袅袅。
举杯的手,稳定而白皙,手指修长有力。
冯妙君这一惊非同小可,不假思索一步横跨出去,就要远离。
这里竟有别人!
可她步伐还未迈出,左臂突被握住。那人力气极大,抓着她的手掌仿佛钢钳,冯妙君提气,用力一挣——
没挣开,那人连手指都纹丝不动。
她嚇得脸都白了,不仅是挣不脱去,更可怕的是,她的丹田里空空荡荡,竟然抽不出一丝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