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大模大样的在一个坐席上坐下,目光扫扫何彦清等人的尸体,叹气道:“想不到某终究来晚了一步!哎,何公,是某害了你们啊!”
此言一出,那就是承认何彦清等人作乱通敌了。估计何彦清等人听到,会气的活过来。
田夫人恨恨的看着何彦清等人的尸体,目光怨毒之极。
果然没有杀错你们…叛臣!叛臣!
“陈羽!你这是何意!你如此胆大妄为,不怕激怒整个播州么!”田夫人色厉内荏的喝道,虽然浑身吓得发抖,却努力端着架子。
“何意?”陈羽站起来,“某两次来见你,让你们归顺大梁,你却拒绝某,拒绝大梁!哼,某已经给了你两次机会,奈何你自己浪费了。”
“但你忘了,你播州并不是铁板一块。你们母子不归顺大梁,自有其他人暗中投靠,就连飞虎关的守卫百户,也弃暗投明了。”
乔布笑道:“心向大梁的人还是很多的。顺便抓几个苗人汉人问问,没一个说你们和鞑子好话。”
什么弃暗投明?无非是先用金银利诱,然后抓住把柄,步步设套,让那百户不得不上船而已。
陈羽,宗昼,乔布等大特务加上大量的金钱开道,以及长达半年的慢工细活,威逼利诱之下,目标对象没有多少人能够坚定不移的当忠臣。
光“弃暗投明”的播州军百户以上将领,就有十几个,而且还是负责核心防务的人。不然,陈羽也不能通过关隘啊。
今夜来攻打家城的兵马,除了一千多唐军畲兵,还有一千多叛变的播州兵。
田夫人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妩媚的微笑,“老身虽说没有答应归顺大梁,可其实也在考虑之中。毕竟事关重大,老身母子担负百万播州子民生死存亡,当然要三思而后行。”
“还请陈先生容老身思考片刻,和众人商议一番,再拿出归顺大梁的条陈。”
陈羽哈哈大笑道:“晚了!你们母子冥顽不灵,辱我大梁太甚,今日必死无疑!哼,某也没有占据播州的心思,杀了你们,某也能向我家陛下交差了!”
田夫人母子神色大变,正要求饶,却听傍边的乔布喝道:“杀!”
只听“嗤嗤”几声弩箭破空之声响起,田夫人母子一起闷哼一声,就被弩箭射中。
田夫人惊惧万分的看着射入心口的弩箭,仍然美丽的脸蛋上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不甘、愤怒、痛苦…
她想骂出来,喊出来,可咽喉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除了呃呃的声音,竟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在杨氏族人和播州各官长惊怒的目光中,这个播州最有权势的女人,终于委顿在地。
直到死,她的一口气都没能咽下,丹凤眼睁的大大的。
一滴泪水滑落……死不瞑目。
而播州之主杨汉英,也被一箭命中胸口,同样死不瞑目。
我才十七啊,还来不及执掌播州大权啊,就要死了。
真的…好不甘心呐。
“你们…你们!”一个杨氏族老愤怒至极的指着陈羽,“你们竟然杀了播州之主!播州还有好几万大军!还有遍布各地的杨氏族人!你们就是把我们都杀了,播州也不会归顺逆贼!你以为就靠这点叛兵,就能在播州翻天么!”
乔布笑道:“我等不是好杀之人,田氏母子倒行逆施,辱骂大梁天子,罪在不赦,这才铲除他们。我等自知无法在播州久留,这就离开播州便是。你们大不了再选个主子。不过某要提醒你们,倘若尔等执意和大梁作对,大梁迟早会灭了播州。”
陈羽和乔布当然不能把他们都杀了。要是把他们都杀了,播州的权力中枢就没了,六七万大军,一百多万苗汉百姓就会失去控制,最后占便宜的只能是周边土司和元廷。
“你们好自为之!千万不要再和大梁作对!”
两人扔下一句话,就赶紧带着兵马连夜离开,散入群山之中。
他们离开没多久,大批播州兵马就赶到了山上救援。
可是太迟了。
播州军连夜追击陈羽等人,大肆搜索,却哪里还能搜的到?只能恨恨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