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有梁军士卒被矢石击中,城头上很快就血迹斑斑,死尸狼藉。
正在攀爬云梯的元军,在梯子被推到的刹那间,纷纷大叫坠落。爬的不高的还没事,可爬的高的人掉在地上就不死既伤。
一个快要爬到城头的蛮兵跌落城下,蓬的一声摔在地上,五脏碎裂不说,就连牙齿也摔的飞溅出来。
一个牙齿飞到一个蛮兵脸上,让他哇哇乱叫。
一时间,双方死伤上千,兀自剿杀不已。
梁军大将董虎臣,亲自上城督战。
于是衡阳战场上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十万元军围攻酃县,附近城池的联军没有一兵一卒来援,衡州城的联军也没有出动,竟然是一副各扫门前雪,谨守自身城池的架势。
而百里外的元军主力,也就地扎营,没有出兵的动静。
似乎都忘了酃县城的攻防战。
酃县城下,终于有蛮兵开始攀上城头,可他们根本没有机会领赏,就被守军围杀,尸体扔下城墙。
直到黄昏,元军阵中才传来收兵的鸣金声,数万蛮兵又潮水般退了下去。
城下重伤未死的蛮兵,足足有七八百人,一个个在冰冷的雪地里哀嚎。他们很少见到雪,甚至从来没见过,本来觉得很新鲜,可是最后却要死在雪里。
没有人管他们的死活。事实上想管也管不了。
第一天攻城,元军就伤亡了两三千人。可对于拥有十万大军的元军来说,这点伤亡完全可以承受,根本不算什么。
守城的梁军也伤亡了一千多人,损失也不小。
第二天,第三天,元军继续攻城,双方继续流血。元军没能攻下城池,守军也不好过。
“不着急。这城池没有十天是攻不下来的。一旦攻下来,就有反贼好看了。”元军大将相芒果失一点也不急。
三天下来,元军的伤亡已经超过八千。可相芒果失肯定,城内守军的伤亡也有三四千人。
别看梁军有城池可据,可在元军大量的抛石机和高大箭车下,城池的作用已经被弱化了。
相芒果失相信,拼着再伤亡几万人,就能拿下酃县这个战略要地。
他觉得李洛并不算聪明。酃县这么重要的地方,竟然没有布置重兵,而且害怕大元的骑兵打援,又不敢来救援。
就靠城中守军自己死守,又能守多久?
夜幕降临,城外的元军大营燃起灯火,照亮了雪夜。而城内的梁军将领,正在参加军议。
“魔军攻城三日,死伤惨重。”董虎臣说道,他是崔秀宁第二批学生,如今却成了梁国诛魔军中领军。
一个叫张罕的统领说道:“将军,唐王不拨给我们火器,又顾忌元军骑兵打援,不来支援我等,其他城池也各守各的,酃县坚持不了太久啊。”
别看他语气对李洛不满,但他其实也是唐国特务,崔秀宁第三批学生,已经做到了统领的军职。
梁国军制,以五千人为一营,营设统领。参加军议的六个部将,全部是统领。
另一个统领肖柱也不满的说道:“就是!将军,再过一段日子,说不定酃县就陷落了,难道唐王就不管我等?殿下是副帅,为何也不派援兵?”
此人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可他还是唐国特务。
董虎臣苦笑道:“唐王才是大将军,殿下只是副帅,联军兵权在唐王手里,他不同意救援,殿下又能如何呢?”
又一个统领说道:“我的营伤亡最重,都折损了上千人了,这样下去又能坚持多久?唐王不是名将么?他不可能不知道酃县的重要,为何之前不拨火器,如今又不派援军?”
董虎臣冷笑道:“唐王是唐国的大王,又不是我大梁皇帝,他怎么会拨给我军火器?想都别想!”
“至于不派援军,那也正常。你们想啊,魔军那么多骑兵,怎么派援军?援军还没到,路上就被魔军骑兵截杀了。俺看,唐王也有苦衷,他不是不想救,是不能救。”
一个叫刘放的统领摇头:“看似唐王有苦衷。可要是酃县失手,联军就被动了,局面大坏,岂不是更加糟糕?”
董虎臣眯眼道:“唐王的意思,是各城池坚守不战,让魔军骑兵无法逞威,在雪天消磨元军锐气。日子一长,魔军就会士气低迷。到那时,再主动出击。”
刘放道:“这倒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叫魔军骑兵那么多那么厉害呢?可是,要守多久?”
“多久?”董虎臣摇头,“怎么也要守一个月才行。直到耗的元军士气低落为止。”
“哈!”肖柱一拍桌案,“一个月?一个月后,我等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
张罕也叹息道:“一个月是有些久了。魔军不顾其他城池,只盯着酃县打,我看最多再守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