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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实训,发到众人手中的兵器全未开刃,只能伤人不会致命。
领取兵器、路线图、三日份的干粮及一些简单物资后,各班便各自整队准备出发。
场面一时乱糟糟的。
拎着□□的贺征走过来,伸手轻轻碰了碰沐青霜的手肘。
沐青霜回头一看是贺征,立刻明眸大张冲他直笑。
贺征没看她,只轻声道:“骨哨。”
沐家人有种特制骨哨,能模仿鸟鸣在山间传递信号,沐青霜身上常年带着一对。
“哦。”
沐青霜从腰间小荷囊里取出一枚骨哨塞到他手里,小声叮嘱:“你自己当心,寻着空隙就往我这边靠。若遇追兵就自保为上,不必管我。”
纤细柔润的指尖无意间擦过少年的掌心,似有燎原星火落进冬日荒草。
贺征脸红到脖子根,将那枚精致骨哨紧紧捏在掌心退了两步,冰凉乌眸中似有悒悒。
“怎么了?”沐青霜疑惑眨眼。
贺征原本打算说点什么凶狠的话,望着她那茫然无辜的模样半晌,紧了紧喉咙,只憋出一句:“偏要管。”
说完大约自己也觉幼稚,眼神懊恼地抿着唇,转身归到甲班队列中去了。
敬慧仪整队完毕回过头,见沐青霜站在原地傻笑,不禁疑惑地走到她身旁,小声道:“霜儿,出发了,你还愣这儿干嘛?”
沐青霜哈哈笑着倒在敬慧仪肩头:“怎么办?我征哥实在太招人喜欢,我迈不动腿儿了。”
“出息。”敬慧仪拖着乐不可支的沐青霜,带着伙伴们往林间走去。
誓师台上,赵絮淡淡蹙眉,望着戊班二十一人嬉笑打闹着没入林间的背影,有些失望地轻声一叹。
意外得了贺征一个少见的亲近拥抱,还附赠叫人心花乱绽的笑颜,沐青霜接连数日都美得像只藏了冬粮的兔子,在谁跟前都自带三分笑模样,万事好商量,仿佛说着说着话就能吐出一串甜泡泡来。
甚至在考选当日去赫山东面集合的路上,坐镇甲班中军帅位的周筱晗故意领着甲班与戊班齐头并行,一副要挑事的架势,沐青霜也只是笑着耸了耸肩,并未像以往那样接茬与对方针锋相对。
丑时鸡鸣,穹顶深黛,天边有熹熹微光。
戊班与甲班两队人并行在并不宽阔的小路上,场面稍显拥挤。
走在道左的甲班自是“军容”齐整,沉默庄严。道右的戊班则是一路窃窃嬉笑,途中还频频顺手扯些带叶的柔软枝条拿在手里,简直不知所谓。
两相对比,高下立现。
走在最前的周筱晗轻嗤一声,扭头看向只隔不足两步远的沐青霜:“沐大小姐作为‘中军主帅’,就这么带兵的?”
“你刻意带人与我们并行,不就是要这样的对比么?”沐青霜笑着抬头,看向道旁半坡上某个影影绰绰的仪仗华盖,“我如你所愿,你该心怀感激才对。”
汾阳郡主赵絮既亲自来点将,当然不会只等着看最终“战报”。从这一百零一人方才走出讲武堂的瞬间,所有细节就都在赵絮眼里了。
周筱晗咬紧牙根,低声道:“你既身为‘中军主帅’,就有责任领他们去拼个虽败犹荣!可你却放任他们散漫玩闹!争胜之心该是武将的根本,带出一队乌合之众,你不觉丢脸吗?”
讲武堂上下都知她俩打从入学第一天就不对盘,可这仇怨从何而来,谁也说不清楚,连沐青霜自己也稀里糊涂的。
她只记得入学那日,明明两人素不相识,周筱晗却无端剜了她一个大白眼,她心中火起,这梁子就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