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之后,张华收到了江俊墨的回信,信上说明了:他没有找到她的原因,并邀请她五一放假时,去北京玩。
张华看完江俊墨的回信后,那真是六月天喝了冰水——心里美滋滋的。
她走路都比平时轻盈,说话都觉得比平时有底气,自己有个清华大学的男朋友嘛,况且又对自己那么好,心里不觉得自豪,那才不正常呢!
室友们对她有个,清华大学男朋友一事,那真是羡慕嫉妒恨哦。
张华所在的宿舍106,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有男朋友了,要坦白交代,谁收到男朋友的信了,要请客,请室友们吃瓜子和糖果。
张华是106宿舍的一员,当然也不例外了,每次她收到江俊墨的信后,她就算囊中羞涩,明天没钱买饭了,今天也会大方的,买好多瓜子和糖果,以示请客庆祝。
其他室友对这条规定的态度也是:宁愿饿着肚子,也是甘之如饴地请客。
十多天之后,张华又收到了蒋景文的回信,她看过之后,内心非常的沉重。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上一年高考,她名落孙山之后,内心痛苦和伤心无比,好在有常光在旁边安慰她,她又和张华、常光在关家羊汤烩面吃过饭后,三人就各自回家了。
她骑着自行车走到半路,看到了一条大河,此时这几天,刚下了一场大雨,河内的水,正湍湍地向东流去。
她下了自行车,推着它走上桥,望着奔腾的河水,她两眼发呆,大有跳进河里,一死了之的念头。
她觉得:人活着太痛苦了,她高考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地考上大学,她认为她自己太失败了,她无颜见她那,望女成凤的父母,也无颜见她的亲戚邻居。
想到这里,她把自行车撑在桥上,来到桥边,两眼一闭,正准备跳下河的时候,猛听见一句:“别跳啊!”她不由地回头一看:一个穿衣打扮
似城里人的老头,正骑着自行车来到她的跟前。
“妮,你有啥事,想不开啊,非要跳河。”那个老头亲切的问着。
他这一问不打紧,蒋景文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往下落,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够了,眼泪也哭干了,她才说:“我落榜了。心里难受的很,觉得活着没有意思。不如早死早托生。”
那个老头一听,乐了,“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原来是你没有考上大学啊,你可以再复读一年啊,来年再考大学也可以呀。”
“我复读过一年了,咋可能再复读一年呢,再说,我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啊。”蒋景文又泪眼婆娑地说。
“妮,条条大路通罗马,不一定高考才是出路啊,我当年也是高考失利,心里也很难受,后来我自主创业,开了一家工厂,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嘛,凡事你要想开点,看淡些,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没有过不去的泥泞路。”那个老头温和的劝慰着她。
“大爷,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我就是觉得没有脸,见我的父母和亲朋啊,我父母供养我上高中很不容易,我回到家咋给他们说啊。我对不起他们的养育之恩呀。”蒋景文说着又落泪了。
“没有脸见你父母,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妮,你年龄那么小,父母的养育之恩,还没有报答一点,就跳河自杀,那才是对不起你的父母呢,听我的劝,妮,别再做傻事了,快回家吧,免得让你父母担忧。”那个老头很有耐心的说着。
蒋景文想想那个老头的话,觉得就此轻生,确实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也对不起自己的如花年纪,想到这里,她轻声地说:“大爷,我想通了,谢谢您的开导和劝告。”
“妮,你能想通,那就好,记住我的话,人生的路还很长,事事不可能都如意,不如意时,想想那些开心的事,这事不就过去了……”那个老头絮絮叨叨说些人生哲理。
蒋景文和那个老头又说些以后怎么发展自己的话,就各自回家了。
她回到家里,她的父母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了:她又一次落榜了!但他们也没有说些批评她的话,她爸爸还说“这天底下,还是种地的人多,也不差你一个,大家都想坐轿,那谁抬轿呢,考不上就算了,大不了回家种地,种这几亩地,也饿不死人。”
蒋景文的父母不但没有责怪她,还那样安慰她,这更让她心里难受,如果父母能骂她一顿或打她一顿,也许她心里会好受些,但她父母舍不得那样做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对孩子的恩情,难报万分之一啊!
自从蒋景文回到家中,除了帮父母干些地里活或家务活外,其余的时间,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边反省自己高考失败的原因,一边伤心流泪。
某天下午,她的一个初中的刘同学,来找她玩,刘同学自从辍学后,就去广东东莞打工,每个月也能挣个六七百块,蒋景文心动了,她也想外出打工,省得在家吃闲饭。
她的父母刚开始不让去,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父母不放心啊,但她对父母说:“爸、妈,我念书念那么多年了,让我在家里种地,我不甘心,我想到外边的世界看看,说不定我还能在外边发展的不错呢。您就让我去闯闯吧。”
她的父母怎么劝她,都劝不住,最后,只好同意她外出打工。
她跟随着刘同学去了繁华热闹的广东东莞,刚开始她想找份文职工作,但由于她没有工作经验,找了好久的工作,也没有找到。最后不得已,她进了一家玩具厂,在生产线上,当了一名普通员工。
流水线上的员工不好当啊,从早上7:30起床到晚上23:30下班,中间除了吃饭时间外,其余的时间都在上班和加班。
每天是宿舍、车间、食堂,三点一线的跑,没有自己的休息时间,让蒋景文身心疲惫不堪。
生产线上的工人,不是小学毕业,就是初中毕业,高中生毕业的她,和她们一样干着相同的活,拿着相同的工资,那个心里不平衡,真的让人难受死!
蒋景文最后在信上还说:“这一辈子我做不了伟人,我情愿做个傻子,最起码心里不那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