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好。”宁无愠知晓李晏家中广有交游,说不定还能认得什么名医。
李晏微微垂首,过了一会儿才道:“若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宁兄但说无妨。”
等宁无愠返回小院的时候,方诺已经抱着右右坐在摇椅上了。走近再瞧,虽然手上还在给右右撸毛,但是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大约是不怎么想跟他闲聊的意思。
宁无愠也不多话,进屋温书,已经过了年中,明年的春试要用心准备。
方诺从郴州回来,忙活了四五日才觉得稍稍安生了些,宁无愠也不闹她,每日都温书习字,快午夜才会到卧房睡下。
这一晚方诺洗了澡,散着头发坐在院子里,只有月光洒在地上,正房宁无愠在温书,有烛火昏黄的颜色透出来。
“可有蚊虫?”宁无愠掀了帘子出来,各屋子门口都挂了竹帘,只是院子里拜了太多花草,层层叠叠的叶子之间很藏蚊子。
“还好,这香囊和驱蚊的草都很好用。”
方诺拿着一把象牙梳子理头发,也没让两个丫鬟在身旁。
宁无愠站着,瞧了瞧院子里只有一把的摇椅,笑说了句:“这椅子该再打一把。”
“你要坐么,那我便回去睡觉。”
方诺笑吟吟地站起身,半边侧脸在昏黄的烛火中,瞧着更柔和了几分,宁无愠忽然心下有些烦闷。道:“那一道睡下吧。”
“不温书了?”
“罢了,有些想诺诺。”
方诺抿唇,知晓他言语间的深意,垂下长睫然后笑:“那你且先洗一洗。”
宁无愠在她面前最强势的时候便是床榻之间,今夜尤甚,方诺被宁无愠扣着十指俯卧在床榻上,两人青丝纠缠,只觉得除了被逼到极致的快感脑子里再无半分旁的东西。
平复下来之后,宁无愠还在把玩手中葱根般的长指,方诺觉得有些粘腻,可又不好意思唤两个丫鬟叫水。
“我去给你打盆温水。”说着披了外衫翻身下床。
方诺直起身子,等宁无愠回来的时候用棉布又擦洗了一番,觉得爽利了才睡回了床榻上,宁无愠将水端出去,也稍稍冲凉了一番,回来的时候身上明显带着氤氲的水气。
二人心知肚明,都没有几分睡意,方诺先开口:“夫君准备什么时候去京城?”
宁无愠翻身,用手支着脑袋:“诺诺还要一道么?”
方诺笑:“当然,我爹娘怕你一个人在京城住得不舒服。”
“你年底不是还要清账?等清了帐再走。”
“那便将今年清账的时间提前半月,早些动身,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不管怎样,至少要在京城待上小半年。”
方诺知道,她放心不下方致,想了想问宁无愠:“等你考完试,我便回来在郴州住些日子可好?”
见他不言,方诺又道:“日后咱们说不定住得离我爹娘更远一些,方府的生意必须安排妥帖才好,我爹那个脾气,是个事必躬亲的,除了我不爱假手他人,让他瞧瞧我有多辛苦,也好稍稍放一放手里的事情,让旁人帮他几分。”
方诺知道,只要宁无愠在京中站住脚跟,便不会有人随意觊觎方家的生意,这么多年各处的布庄秀坊早就有了惯例,哪怕是她离远一些也无妨,毕竟方家的老根还在。
宁无愠知晓方致想让方诺跟他一道进京,便道:“现在还早,你若想回自是可以,过两个月是不是还要再去瞧瞧岳父?到时候好生跟他商议。”
一个月后,书院放课的日子,宁无愠也不在家中,方诺在窗下绣花,外面有人敲门,绿野将门打开,见李晏兴冲冲地站在外面。
“宁兄呢?”
方诺出来,应道:“他方才出去了,李公子可有事情?”
“嫂夫人,家父先前识得一位名医,前两日刚好来书院,先前听宁兄说伯父身体欠安,就过来问问嫂夫人可想让他去瞧瞧?”
方诺大喜过望,这就算是根稻草,她也要抓在手里试一试。忙道:“这位先生在哪儿?可能让我见上一见?”
“我下午跟他一道过来。”
方诺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们求医,怎好让人家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