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将难题抛给了正德帝,这让朱厚照头疼不已。
他已经习惯了内阁帮他处理政务,突然间要他乾纲独断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何况一上来就丢给他这么大难题,没有缓冲啊。
开挖运河这种事情绝不是拍拍脑袋就能决定的。一旦处理不当将引起极大的民怨甚至爆发骚乱。
正德初年就已经发生过农民起义,这让朱厚照心有余悸,一直谨小慎微生怕再激起民怨。
背负双手在殿内踱了数步,朱厚照还是不能决断,懊恼之下连叹数声。
见天子这幅愁苦模样,张永小心翼翼的说道:“既然陛下也为难,不妨叫九卿廷议看看。”
朱厚照眼前一亮。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内阁也一时给不出答案,多问问意见总是好的。
张永遂前去外朝传口谕了。
六部尚书、通政使、都御史、大理寺卿等九位重要朝臣遂聚集在一起讨论,运河之事本就是很难讨论出个所以然的,加之九卿都急着表现自己,难免出现意见不一致,好在九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懂得克制情绪,最多便是负气不语,并没有出现拳脚相向的尴尬情况。
整整一天过去,支持清淤的人占了上风,张永遂回到豹房向天子奏报--九卿主张对运河清淤。
这也和朱厚照的意见不谋而合。
他确实不太敢在这个时间下旨重新开挖运河。一旦挖掘新运河,国库甚至内帑的银钱全搭进去都不一定够。最重要的是开挖运河需要征发大量的徭役,这可是会引发民怨的。
朱厚照虽然贵为天子,但也是怕生变的。
唐太宗不是说过吗,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假使一个皇帝作出有违民心的举动,肯定会引发危机的。
朱厚照长长吐出一口气,朝张永摆手道:“还等什么,把旨意传到内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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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到内阁宣旨时适逢内阁三巨头都在。
华盖殿大学士内阁首辅李东阳沉吟了良久才问道:“陛下英明,不过即便是清淤河道也要征发徭役,是只征发河北布政司的还是连带山东也要征发?”
“这个。。。。。。”
张永不过是个传声筒,哪里知道该怎么回答,哭丧着脸道:“李阁老这个奴婢也不知啊。”
从理论上来说整个山东到京师的河道都应该清淤,但若如此征发徭役最少几十万,数量并没有比开凿运河减少太多,只不过徭役时间大大减少。
而如果偷些懒清淤部分严重淤塞的河段,征发徭役数量也能降下来。
剩下那些淤塞不太严重的河段则可以等一等,过段时间再征发徭役来清淤。
错开时间民间的反应也不会那么激烈,其实是最合理的。
“那就有劳张公公再跑一趟了。这种事情关乎国家大计,丝毫错不得。”
“奴婢晓得。”
在李东阳面前张永自然只有装孙子的份,连忙应声离去。
张永一走,谢慎便拱手道:“西涯公觉得应先清理一段,还是全部清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