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行彧疑惑:“说什么?”
纪见星接着唱:“小鸟说……”
她晃了晃两人相牵的手,催促道:“你快说啊!”
谈行彧意识到,他可能从爸爸变成歌曲里小鸟了,可他哪里知道要说什么?
努力当隐形人阎肃走过来,将功补过地提醒道:“谈总,小鸟说的是,”他唱起来,“早早早。”
在她胡搅蛮缠、不得到回应就不罢休威胁下,谈行彧犹豫着平铺直叙念出声:“……早、早、早?”
“不早了。”纪见星思维直接跳跃到银河系,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伸手去捞夜色,摊开手:“你看,天都黑了。”
谈行彧再次:“……”
“你知道为什么天会这么黑吗?”
谈行彧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因为,”纪见星仰头望着夜空,软糯糯地说,“照亮它星星,在来的路上啊。”
谈行彧的蓦然微动,仿佛真有一道光照入心底最深、最不为人知的那处,他轻笑道:“不,她或许……已经来到我身边了。”
纪见星安静下来,乖巧地被他牵着向前走。
好不容易进了家门,谈行彧先把人放到沙发安置,她不肯躺下,坐起来,眨着眼儿懵懂地问他:“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呀?”
谈行彧拿出了哄小孩的语气:“闭眼,乖乖睡觉。”
对哦,睡觉。
纪见星听话地躺好,想起哪里不对劲,她又重新起身,开始脱clothes,不过不是脱自己,而是……他。
谈行彧抓住扯着他衬衫胡作非为的柔软小手,纪见星挣扎两下,一动不动了,他抬眼看去,她眼眶红红,嘟着嘴,委屈巴巴。
算了,跟喝醉酒人计较什么?说不定醒来她全忘了。
他松开手,换了个姿势,方便她脱。
纪见星重绽笑颜,慢慢地、一粒粒地解开他衬衫扣子,微凉指尖划过皮肤,如同纵了一把火,谈行彧瞬间全身线条绷紧……
纪见星忽然尖叫起来,泫然若泣:“我胸呢?!”
她摸了又摸,摸到的只有一片平坦结实飞机场,吓傻眼了,嘤嘤嘤地哭出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她不死心地摸来摸去,喃喃自语:“不见了!真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呢……”
被按着占尽了便宜谈行彧,看到她慌得花容失色、哭得惹人怜爱的样子,情极其复杂,想笑,可又笑不出来。
总之,一言难尽。
纪见星绝望极了,颤着手往下扩大范围寻找失物,意中摸到……
同一时间,谈行彧的呼吸变得急促,低不可闻地咬牙“嘶”了声,一下深一下浅地交替呼吸着,修长的脖颈间、手背上青筋毕露,似乎在隐忍些什么。
纪见星经过好一番研究后,辨别出那是什么,她“哇”地大哭出声,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接连往下掉:“肿瘤!我长肿瘤了!!呜呜呜我怎么会长这么大的肿瘤啊?!!!”
她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几乎语不成句:“我这么……年轻,我才二十三岁!我……不想死啊!爸爸妈妈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呜呜……听你们的话,再也不熬夜了!”
谈行彧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后背沁出热汗,垂落额前短发也沾了汗意,略显凌乱,幽深眸子墨色翻涌,危险而充满了蛊惑。
见纪见星要从沙发下地,他扣住她的手腕,喉咙好像含着热炭,发出的声音钝哑得骇人:“去哪里?”
纪见星拿手背抹着眼泪,越抹越多,乌黑眸底盈着水光,湿漉漉,眨一下就掉两颗泪珠,好不可怜。
太害怕太伤了,她的小脸上淌着两条泪河,比划着手,抽抽噎噎地说:“去、去找刀子,把肿瘤……切、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