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也不知道来回跑了几趟,直到看见龙登耀和王续强两两并排坐在那边看着我干活,才意识到我上当了。都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罢工的,于是非常敷衍的浇完最后一桶水,东西一丢也跑到草垛旁休息。
大片朴实农田里,学生们干的活各种各样,经过观察才知道浇水并不是最轻松的,摘果子才是,在我的右侧方位种植着不少橘子树,只有等身高,即可以轻松栽到,也不用花多少力气。
林浩将目光锁定橘子树的范围,虽然许多女生都挑这种相对轻松的活,但并没有见到小班长的身影。我的眼球转动,开始在别处搜寻,终于在贫瘠土地里发现了目标,小班长正握着一把完全与身高不对等的大锄头锤击土壤,看起来很吃力……
当然这不是农民伯伯为难她,主要是工具锄全是同比例,大人耍耍轻而易举,但小班长嘛……属实是有些驾驭不了。
无事可做的林浩就一直盯着她,毕竟小班长这种人,就算不干任何事也察觉不到我的视线,更何况人家正在工作,不可能注意到自己。
……
众人干干歇歇,持续了一小时,直到潘老师再次拍手将我们聚集,实践基地里坐落着用竹竿搭造的翡绿色凉亭,我和龙登耀王续强成功抢到凉亭位置,王续强撕拉着嘴表情痛苦,汗水暂未干涸,使劲用手给自己扇风,虽然没什么作用。
“哎哟这天气也太热了,热死俺了!”
龙登耀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累的不想说话,我相对要轻松许多,因为在接下来的一小时里我基本没有卖力干过活。
小班长瘦小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野,她手里端着盘子,里头盛放好几块已经切好的西瓜。王续强见到这种阵仗那是直流哈喇子,目光紧盯食物移不开眼。
“唉!班长这是要给我们发西瓜吗?”
龙登耀终于睁开眼,满血复活,信誓旦旦的保证;“肯定啊,总不可能这么多西瓜都自己吃吧?”
我保持沉默,由于小班长向凉亭走来,我终于能见到正脸,她稚气纯粹,自然卷的刘海披挂在脸间,相比升初后若隐若现的婴儿肥,此刻更显大方。
林依依走进凉亭,果然是给我们送西瓜来的,她从最左边开始,将盘子递到学生面前,许多双手依次拿走西瓜,少女逐步移动,分发给所有人。
“一人只能拿一块,不许多拿!”
林依依见赵子凯拿走两块会皱起眉头提醒,因为如果人人贪心,就不够分发给后面的人了。
赵子凯听罢只好悻悻收回手,我眼看小班长离自己越来越近,内心突然泛起阵阵紧张,但这种紧张感和抽查背书时又有所不同,让他颇感奇异。
王续强率先轮到,盯着盘子端详好久,终于找出相对最大的一块挑走。龙登耀则随便挑了块中等大小的,对他来说有的吃就行。
林依依脚步迈进,来到我跟前,可惜我再也不敢看她的正脸,同样随便拿走一块。见小班长走远,才舍得抬头,闷闷吃起手中的西瓜。
“你俩咋回事?怎么都挑这么小的?你们看我的多大!”王续强天真笑着。
龙登耀咬下西瓜,充分的汁水滴落在地,没好气的回;“最大的都被你挑走了,剩下的没区别。”
林浩配合点头,默不作声的吃西瓜,神情木讷。
……
放学铃打响,学生们背着书包倾巢而出,我们三人依旧形影不离,行走在拥挤的人群中不曾掉队,终于在东碰西撞中挤出人堆。
忽然余光迫使我注意到校外的一处墙边,这种时间段时常会有乞丐在放学时讨要钱财,其实我注意到过许多次,往常要么没搭理,要么就是口袋没钱,但这回我摸着口袋里的二十块纸钞,毅然决然的脱离了正轨。
来到他面前,这人头发花白,杂乱无章的发型像鸡窝,丝毫没有打理痕迹,衣服也破洞无数,脑袋非常有规律的起伏,表现出一副很虚弱的模样,在他脏兮兮的脚丫前放着一碟小碗,和食堂里的打汤碗类似。
里头的钱寥寥无几,但我依稀记得里头有五毛也有一块的钢镚,纸币也同样存在。这时,那张格格不入的二十块钱被丢进去,乞丐脑袋起伏的更加激烈,我想他应该在发表感谢。
离开后我与龙登耀他们会合,龙登耀疑惑的问我干嘛去了,我傻傻挠头,不晓得要撒什么谎,龙登耀也并没在意。
王续强带头冲入小卖部,店长是位胖胖的中年妇女,巧的是以往举办庙会时这个中年妇女也会负责卖泡虾,两处地方轮换长久后对我也逐渐熟络。
“想买什么东西吗?”她笑眯眯的问。
我下意识的点头,可最终却摇摇头,觉得有些懊悔。
“不买了。”
我看着两人各自挑了一包跳跳糖,就是那种整体呈粉末状,吃进去后会在口腔里来回蹦哒的东西,王续强又从货架上买下小瓶可乐,嬉皮笑脸的去结账。
尽管很想跟着买包跳跳糖,享受口腔里活跃的感觉,但林浩清楚知道,唯一的二十块钱已经赠给乞丐。
我越发懊悔,发誓下次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沿着人行道行走,前方会出现分叉口,直线前进就会到达北塞村,王续强的家就在那个方向,而我与龙登耀则要转弯踏上不同的道路,正因为路线不同,导致王续强每每都为此遗憾。
“你们跳跳糖分我一点呗。”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们俩。
龙登耀咀嚼着望向自己,果断表态。“把手伸出来。”
我双手并拢牢牢接着,龙登耀从包装袋里抖出一小堆给我,王续强不甘示弱,也将糖粉倒在我手上,我将它们全送入口腔,满满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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