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他费尽心思,这已经等待了有小半年了,一开始其实还没怎么怀有希望,不过想要试试。
可直到前几天,他听说了长顺街上发生的那件事。
满街的兵士,都给一个女人跪下,足可见她这身份有多要紧。而且带头的那个人,不是旁人,正好是步军统领九门提督刘进,也就是亲自督办此事之人……
所以,印六儿心底的希望,一下就大了起来。
但这事,其实挺棘手。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陆锦惜,只看见她那雪白的手指,似乎百无聊赖,已将砚滴内的水滴得差不多了。
墨就放在一旁,她又拿起来,慢慢地墨了两下。
“怎么不说了?”
陆锦惜半天没听见声音,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奇怪。
印六儿似乎有些犹豫。
陆锦惜一催,他才似十分为难又十分难以启齿地开了口:“回夫人的话,如今隼字营招兵,已经有不少人进去了,眼下名额怕是已经差不多满了。小的也想要进去……”
“这不难。”
跟陆锦惜一开始猜的一样,应该是这印六儿想去隼字营,但没有门路。
“不过我也不能保证能送你进去。回头可以为你写一封荐信,你带着去找刘大人,应该也就妥了。”
话是这么说……
可实际上,没有那么简单。
印六儿看不到陆锦惜的脸色,只能带了几分小心,补了一句:“可是……小的也没有能用的户籍。”
“……”
陆锦惜研墨的手,一下就顿住了。
就是她身边的青雀,也不由讶然:“你不是……”
他们是同乡,印六儿怎么可能没有户籍?
陆锦惜不由一挑眉,打量着印六儿的目光,顿时变得带了几分探究,隐隐还有一种看到个狡诈之人的感觉。
什么叫做“没有能用的户籍”呢?
能用。
这意思可就广了去了。
入军伍,自需要户籍登记造册。
步军几大营,查得也就更为严格,没有户籍的谁知道是什么来历,清白不清白?所以一律是不用的。
这印六儿,竟然没有能用的户籍。
陆锦惜不由笑了一声,半开玩笑打趣:“你这是作奸犯科,还是杀人放火?”
印六儿不大敢说话。
陆锦惜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又问道:“那问个直接的,奸i淫掳掠做过吗?”
印六儿终于慢慢抬起头来,目光,便与陆锦惜对在了一起。
“你可以不回答,也可以哄骗我,我照旧会帮你。但你最好有本事一直瞒着,不然我有本事为你解决户籍问题,帮你入隼字营,也自然有办法让你现原形从军中滚回来。”
陆锦惜这话说得不很客气。
印六儿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