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强撑到现在,一直都是因为她。目下看她睡着了,自己也放松下来,闭上双目。
*
这一觉睡了三四个时辰,外面的丫鬟知道他们都累,于是没敢叫醒他们。
太阳渐渐落山,月色渐深,屋里一片漆黑。陶嫤先醒来,睁眼一看,许久才适应周围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她肚子有些饿,正想下床掌灯,却发现江衡一条手臂横在她腰上,紧紧地搂着她。
她轻轻地把他的手放回去,下床穿鞋,摩挲到桌边点燃烛灯。屋里骤然明亮,她披上外衫,出去问守在外面的丫鬟:“现在什么时辰?”
今夜是玉茗守夜,她道:“刚过二更。”
陶嫤问道:“还有饭菜么?我饿了。”
玉茗连连点头,让另外两个丫鬟去把饭菜端上来,“有有,婢子不知您何时醒来,饭菜都在厨房里热着呢。姑娘等一会,马上就端来了。”
她应下,坐到桌子后面,听玉茗问道:“要不要叫醒王爷?”
她摇摇头,“不用叫了。魏王舅舅好几天没休息,让他先睡会吧。”
饭菜果然很快端了上来,有陶嫤傍晚喝的乌鸡汤,还有一些家常菜肴。她先喝了一碗汤,又吃了几块珍珠豆腐和小半碗元宝混沌,另外夹了几口菜,吃完这些她已经饱了,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又勉强喝完了一碗核桃酪。
她现在孕吐的症状还不明显,只消不是太油腥的东西都能吃下去。
吃完东西,陶嫤撑得倒在椅子里缓了许久,玉茗递上一杯清茶,“姑娘是前几天吃得太少了,才吃这么一点就觉得撑。”
陶嫤小啜一口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没有反驳。
在陆府住的那几天,吃得少委实不是她的错,陆府的饭菜不合她的胃口,而且那苏氏三天两头跑去闹事,影响她的食欲。想起苏氏和陆昭昭,陶嫤让玉茗明天去打探一趟:“你去看看陆府最近有什么情况,那个苏夫人还有没有毒打她大伯的孩子。”
玉茗应下,“婢子明天就叫人去打听。”
她垂眸,站起来走了两圈,这才觉得肚子舒服许多。想起什么,忽地停下,“那天我被周溥接走,魏王舅舅知道了吗?”
玉茗回想了下,好像是知道的,“白蕊说了。”
她哦一声,没再多问。
如果江衡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轻易饶过周溥,不知他现在下场如何?陶嫤胡乱想了一会,不知为何又想起那天他在马车里亲她,固执中透着绝望,一点也不像她认识的周溥。
他真的喜欢她?
可是以前她从没察觉过,他怎么会喜欢她?从什么时候开始?
陶嫤苦思冥想,也得不出个结论。
她想了也是白想,原本就在这方面比别人迟钝,如果不是江衡步步紧逼,估计她到现在也不会懂情爱一世。
想起江衡,顿时无比想他。
她消完食后,让玉茗回去休息,只留两个丫鬟在外面值夜就行。她走入内室,江衡还在沉睡,他是真的累着了,连她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醒。或许因为有她在,所以睡得很安心。
陶嫤脱掉鞋子,钻进他的怀抱,尽量不碰到他伤口地抱住他。半响,撑起身子,盯着他深邃冷硬的五官,低头在他脸颊上偷偷亲了下,再重新躺回去。
*
第二天江衡醒得比她早,她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他乌黑含笑的双眸。
陶嫤迷迷瞪瞪,默默抽回胳膊,“你笑什么?”
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她睡得时间太长,有点头昏脑涨。
江衡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问:“你昨晚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