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贤此刻眼中满是绝望,他不愿意相信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一切都是按照他和寿宁侯的计划在进行,怎么突然之间就崩盘了?
难道这谢慎一直都在演戏,好让他们放松警惕,主动露出破绽?
总而言之,现在气势汹汹的西厂番子把何贤围在当中,何侍郎再没有逃脱的可能。
如果他想逃跑,很可能被西厂的人再狠狠的揍一顿,还不如放弃抵抗。
何贤现在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寿宁侯张鹤龄的身上,他相信寿宁侯不可能丢下他不管,因为他和寿宁侯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他何贤栽了,寿宁侯也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原本绝望的何侍郎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走就走,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完竟然一甩衣袖,跟着西厂番子离开了礼部。
谷大用见多了这种死到临头逞英雄的人,冷哼了一声,冲礼部尚书张文冶抱了抱拳道:“咱家有公务在身,便不叨扰张尚书了。”
张文冶心道您赶快走吧,这么多番子聚集在礼部大堂内,怎么看怎么瘆人啊。
“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谷公公但请开口,礼部一定全力配合。”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张文冶的判断何贤是保不住了。虽然何贤平日里没少孝敬张文冶,且像侍奉父亲一样侍奉张文冶,但张文冶却不会出手营救何贤。
大明的官场上有这么一个潜规则,没事的时候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一旦出了事,不说落井下石,也一定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
张文冶为了前途计,是绝不会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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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侍郎被带到西厂之后并没有任何大刑加身,只是把他单独锁在了一间牢房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何贤更感到心惊。
谷大用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他还要慢慢玩自己?
尽管何贤开始还能保持姿态,但一段时间下来他彻底崩溃了。
没有人告诉他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那种暗无天日的绝望让何贤终于开口,主动向谷大用交代了一切,自然也包括他的合作者或者说是指使者寿宁侯张鹤龄。
阴暗的地牢之中,何贤垂下头颅,无奈的说道:“谷公公,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这件事真的是寿宁侯的主意啊,何某是听信了他的蛊惑这才误上了贼船。”
牢房外的谷大用眼神中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喜意。他看了一眼何贤手书的供词,嬉笑道:“好好好,何大人说的咱家都记下了,相信陛下一定会有圣裁的。”
“不过。”
谷大用顿了一顿,继而接道:“咱家可以告诉你,之前咱家对你撒了一个小谎。”
啊!
本已面无表情的何侍郎复又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难以置信的盯着谷大用。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咱家并没有拿到那内鬼的口供。或者说,咱家只是试了一试何侍郎。没想到何侍郎这么沉不住气,竟然主动都交代了。不知道寿宁侯得知他这么轻易就被卖了会作何感想呢?”
何贤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他们根本没有拿到内鬼的口供?
他被诓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何大人已经把寿宁侯安插在西厂之中的线人都供出来了。咱家只要按着名字拿人就好了。”
谷大用只觉得暗爽不已,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