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你亲自将这枝牡丹摘下,送到长乐殿。”半响,元德帝开口,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
轻染吃惊的望着元德帝,“摘下?这牡丹盛放在枝头才是最美的,为什么……”
轻染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立即垂首领命,“是,奴婢遵命。”
她是一个宫女,刚入宫时,就有宫里的老人教导她,在宫里,主子是天,而那个万万人之上皇上,更是天上的天,后宫水深火热,如履薄冰,便是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丢了性命,主子的吩咐,从来都没有为什么。
“你这份纯真……能保持多久?”元德帝看着身旁的女人,口中喃喃。
“皇上,您……什么意思?”轻染望着他,澄澈的眸中满是不解。
眼前的女子,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合,元德帝有些恍惚,可仅是片刻,那精明的眸中又恢复了清明,没有回答轻染的话,径自离开。
轻染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蹲在牡丹旁,叹了口气,“二乔啊二乔,你我刚认识不过几日,明日,你便要从这枝头被摘下,离了枝头的你,还能如此盛放吗?是否过几天就会枯萎?可长乐殿……那里不是常太后的住所吗?她喜欢你吗?可喜欢,为何要让你早早的死去?轻染不懂……今晚,轻染一直陪着你可好?”
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飘入远处元德帝耳中,那挺拔的身躯,微不可察的顿了一顿……
行馆。
已经到了下半夜,房间里,赵逸依旧浸泡在水中,许是药效的作用,起初的一炷香时间,折磨难忍,可之后,泡在水里的赵逸却渐渐睡去,脸上的潮红仍在,身体里天香花的效力依旧没有消散。
连续换了几次热水,年玉已经有些疲累,宇文如烟依旧在房间里守着,专注的留意着浴桶里水的温度。
年玉出了房间,她的脑海挥不去昨日宴上的那场刺杀,常太后抓着匕首,满手是血的画面,那女刺客死在厅里的画面,一幕幕在她脑中浮现,
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似有什么东西抓不住。
那女子……当真是梁焕之之后吗?
可为何上次的刺杀,纵然是没得逞,却也隐藏得极好,而这一次,皇上派了这么多的侍卫护卫,她竟还敢以身犯险?
“你果然在这里。”
年玉思绪间,男人的声音响起,年玉抬头,正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枢密使大人?”年玉叫出口,看着他朝着自己走来,“你找我?”
“嗯。”楚倾应道,人已经到了年玉身前,长臂一揽,年玉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揽着她的腰身,腾身而起,仅是一瞬,二人便站在了屋顶之上。
站在屋顶,开阔的视野望出去,这夜里又是一番不同的风景。
“你没有以前警觉了。”身旁,男人低低的声音传来,隐约含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