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黄巾贼兵乱哄哄地涌了上来,将抵住辕门地木桩移开,又将沉重的辕门缓缓拉开,最后移去堵住辕门的鹿角,足以容纳数十骑战马同时进出的四孔辕门彻底洞开。
“长枪兵~~列阵!”
不知何时,黄巾小头目已然来到裴元绍身边,嘹亮的吼声响彻整个军营,一千多余贼兵汹涌而至,沿着辕门两侧列成整齐的军阵,一支支长矛直刺长空,锋利的矛刃上炫耀起一片幽冷的寒芒。
“弓箭手~~列阵!”
小头目又是一声令下,五百名弓箭手从军营里跑步而出,分成两股于长矛兵身后迅速列阵完毕。
急促地马蹄声中,马跃、郭图在典韦、许褚及管亥地护卫下冲进辕门。目睹黄巾贼兵如此森严的阵列,马跃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惊疑,望向裴元绍地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激赏,仅仅一夜时间,就能将城中贼兵调教成这般模样,殊为不易。
自回长社,马跃便忙于检点伤亡及设计应付三千乌桓铁骑,再加上他对于颖川贼兵一向不闻不问。甚至不知道长社差点易手,战局差点被逆转!更不知道在长社争夺战中,曾经有一名小头目临危不惧、挽救了整个战役。
毫无征兆地,平静的大地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当所有人都感到地面在颤抖的时候,隐隐的雷声从北方天际滚滚而至,只片刻功夫,便宏亮成令人窒息的隆隆声!所有的黄巾贼兵都屏住呼吸。透过木栅栏的缝隙往外望去,只见一望无垠的平原上,一大片青碜碜地铁甲正漫卷而来,那~~是八百流寇的弟兄们。
“弓箭手~~准备!”
小头目嘹亮的嘶吼再次响起,压过令人窒息的隆隆声。清晰地传进第一名贼兵耳朵里,五百名严阵以待的弓箭手迅速散了开来,呈单列立于营栅之后,纷纷卸下背上的长弓挽于手上。一支支锋利的狼牙箭已经搭于弦上,只待一声令下,便欲张弓放箭。
“嗯?”
马跃惊疑的目光落在辕门上、裴元绍身边地那名小头目身上,和所有面有惊容、神色紧张的黄巾贼兵不同,这名小头目却冷情冷漠,对前方乌桓铁骑滚滚而至的骑兵潮竟然视而不见。好胆色!马跃心中不由暗赞一声。
“轰~~”
震耳欲聋的连绵巨响中,八百流寇终于汹涌而至,纷乱的骑兵冲过辕门潮水般涌进军营。当先一骑,赫然正是周仓。策马飞奔中,周仓一眼掠见马跃,不由大喝道:“大头领,周仓幸不辱命~~”
马跃凛然点头,待最后一骑流寇驰进辕门,正欲下令关闭辕门,立于辕门上地小头目早已经先他一步厉声大喝:“长矛兵~~堵门!”
立于辕门两侧严阵以待的千余名长矛兵迅速向中间汇聚。顷刻间。一大片密集的长矛已然将宽阔的辕门堵得严严实实,如果乌桓骑兵敢于往前冲。纵然他们地铁蹄能够踏碎贼兵的身躯,可贼兵的长矛亦能将他们捅出无数血窟窿。
辕门外。
丘力居猛地高举右臂,嘹亮的厉吼响彻云霄:“停止追击~~”
苍凉的号角声悠然响起,汹涌而至的乌桓骑兵就像一股洪流撞了一堵坚墙,霎时改变了前进的方向,斜斜切过军营,绕行了一个大圈,又兜回到正前方列阵。狡猾的乌桓人甚至没有给予敌人长弓手放箭地机会。
营中,马跃目光凛然,向身边诸将道:“这些乌桓人可真是难缠啊!”
周仓气喘吁吁地走到马跃面前,沉声道:“谁说不是?我原以为相距二十里,这些蛮夷怎也追不上来,谁想不到四个时辰,这些该死的蛮夷居然就追上来了。如果再往前奔行10里,弟兄们便要被这些混蛋缠住了。”
马跃身后,郭图腮片的肌肉猛地跳了一下,心中凛然想道,再难缠的蛮夷终究还是蛮夷啊,又怎是马屠夫的对手?
……
距离军营五百步远处,丘力居缓缓勒住坐骑,秃耳狼打马来到丘力居面前,大声道:“大人,不如一鼓作气冲垮营垒?”
丘力居神色一冷,沉声道:“秃耳狼,难道你没有发现敌人营中有长弓手吗?”
“嗯?”秃耳狼神色一冷,眯起双眼望去,果然发现营栅后面隐隐有闪烁的寒芒流露,不由色变道,“没想到贼寇中竟然还有弓箭手!”
丘力居冷然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汉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跟汉人打交道,无论是官军还是贼寇,都要万分小心,一点点的疏忽都会酿成难以挽回地灾难!想想那些曾把我们地祖先打得无处容身的匈奴人吧,现在不照样臣服在汉人地淫威之下?”
秃耳狼凛然道:“大人教训的是。”
丘力居目光一凝,鼻翼忽然扇动了两下,问秃耳狼道:“嗯,这是什么香味?”
秃耳狼亦嗅了几口空气中弥漫的香味,环顾左右,忽然手指右侧叫了起来:“大人,快看,那边小河边有炊烟,看起来像是贼军的行军炉灶。”
“哦?”
丘力居手搭凉篷往右首望去,果然见到一条小河,河畔有炊烟袅袅升起。被这浓郁的香味一刺激,一股强烈的饥饿忽然袭来,丘力居这才想起,只顾着追赶贼兵,竟然已经整整四个时辰滴水未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