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盛夏很不自然的表情,时烨也想起了什么,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语气问,“那里还疼不疼?”
盛夏眼皮一抖,抠着餐桌布,没理时烨。
时烨看了眼盛夏的脸色,又轻飘飘地说:“那天我帮你检查过了,只破了一点点,都涂了药了,但保险起见你还是要按时吃消炎药。”
盛夏脸红了。他闭上眼,把身子扭了过去,背对时烨,拒绝交流。
“第一次没经验,你体谅一下。”时烨看了看盛夏通红的耳朵尖,又悄悄把什么东西放到了餐桌上,“以后不会了。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说。”
盛夏硬着心肠,公事公办地说:“哦。”
时烨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尴尬地咳了下。
其实盛夏忍得非常辛苦,他很想没骨气地转身说我原谅你了你对我做什么我好像都能原谅,我无所谓。但在医院的那几天他想明白了一些东西,现实里两个人在一起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他年少的梦想并没有那么完美,梦想是梦想,现实是现实。更何况过去的那段已经过去了,他们不能只靠过去维系,都过去四年了。
四年,一个大学都读完了。你变成了什么样,我又变成了什么样?你还站得那么高,我没你那么厉害,爬得好慢,我能赶上你吗?
时烨说:“新闻的事情明天再说,我们……也慢慢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盛夏心中闪过一丝狐疑,这说话风格也太不时烨了。
他以前哪里会和你‘慢慢说’,他一向是天大地大时烨最大,哪里会给别人留余地?死死相逼一步不让就是他,没想到有一天时烨也知道话不说绝,留自己条后路了。
等听到门关上,盛夏一直绷着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他叹着气转过头,才看到桌上放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是他想要的项链……是一个黑色的拨片,半新不旧,还有一把随意折了下,看上去很新的琴弦,看上去像是……才拆下来的?
盛夏晕头转向地回想,他是不是说过吉他弦是他的肋骨?
这是……新的?
他发了很久的呆,才拿起手机,犹豫半天,还是慢吞吞地编辑出一条微信。
“谢谢哥。你早点休息,晚安。”
没什么问题对吧,很得体,很普通。
发完后盛夏叹了口气,心想我真是太没用了,哄一哄就开心了。发给他干嘛,说不定又要觉得自己犯贱。
但时烨回得很快——
“新闻不要看,也别担心,不是大事,会处理好。”
“晚安。”
盛夏眼皮抖了下……
晚安后面居然还有一个【爱心】的表情……
?太不时烨了……
太……少女了吧?
这是时烨本人吗?
盛夏自言自语:“………我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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