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交加,肆虐的暴雨大颗大颗地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作响。
漆黑的客厅里,路非明握着一只水杯,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比起以往,已经晚了一刻钟,她却还没来!
下疯的大雨让他一贯冷静的思绪,开始胡思乱想,会不会她出了什么意外?
暴雨,车祸,或者……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将他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焦急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冰冷。
“门没锁!”
他快速转过身,不想让来人察觉他的关切,不料身后却突然传来意料之外的声音。
“怎么是你?”
看着林泉那张写满憨笑的脸,路非明莫名觉得刺眼。
自从十七年前的那场暴雨之中,每逢这样的雷雨夜,他都会半夜被噩梦惊醒,再也睡不着,这个习惯赵霖铃从认识他开始就一直记到现在,每次不管多晚,都会拎着夜宵来陪他度过这难捱的长夜。
但今天却毫无征兆地换了人,路非明在黑暗中握紧了拳头,方才压抑住狂跳的眉心。
“赵小姐今天加班赶报告呢,临时来不了,所以给我打了电话……”
林泉话还没说完,就被路非明“嘭”地一声关在了门外。
过了大概三秒钟,门打开,林泉一声“老板”还没喊完,手中的珍珠糯米丸子被一把抢走,门再次嘭地一声关上了。
连带着路非明那句轻飘飘的威胁,“什么时候想说真话了,再进来!”
望着眼前的倾盆大雨,林泉简直欲哭无泪,苍天呐,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不小心夹在这两个人中间成了炮灰。
一个小时前,赵霖铃敲开他的门,将那盒糯米丸子塞进他的怀里,恶狠狠地朝他挥着拳头,“立刻马上送到老板的家里!”
看着赵霖铃满额头创可贴的模样,林泉硬生生将那句“你怎么不去”咽回了肚子里。
“记得,不准告诉路非明!”
赵霖铃那句恶狠狠的威胁还在耳边,林泉吓得打了个寒颤,裹了裹衣服,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
算了,我还是将炮灰进行到底吧!
——
当路非明气势汹汹地冲到出租房的时候,赵霖铃正在小心翼翼地洗头发,被路非明那射着冰渣子的目光一扫,顿时用沾着泡沫的手死死捂着额头,一个劲儿解释道:
“不小心撞门上……撞的……”
“你一说谎,耳朵就会红!”
路非明斜睨她的目光,简直要杀人。
“我……我……”
泡沫沿着伤口钻进去,扯着整个头皮都痛,赵霖铃痛得都结巴了。
不料现编的借口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路非明一把拎着胳膊,扯回了盥洗间。
“别动!伤口发炎了,更有你好受的!”
只听“哗啦”水声响,温热的水流过她的额头,将伤口周围的泡沫悉数洗净。
赵霖铃低着头瞪大了眼,看着水影里的自己,同样一脸的不可思议。
路非明竟然在帮她洗头?她没有做梦吧?
“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觉得我除了敲代码,什么都不会吗?”
路非明的手指很轻柔,但语气却很重,砸得赵霖铃心头一颤。
“别瞎说!”赵霖铃迫不及待地想要扭过头解释,却被那双手压了下去,只得看着水里的倒影,朗声说道,“杀鸡焉用牛刀!那个姓林的,纨绔一个,不过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横行霸道,我一出手就给他吓跑了,哪里还用你出手?”
感受到指尖颤抖了一下,赵霖铃忙找补道,“真的,那姓林的半点便宜没占到,不信你问林泉!”
指间的力度突然加强了,赵霖铃惊呼出了声,却听路非明满是冰冷的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