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姝轻轻“嗯”了一声,见他亲自舀了一勺粥递过来,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味道甚好。”
“尝尝这个。”
“这道菜也不错,君后费心了。”
“那陛下便多吃点。”
赵玉珩旁若无人地为她夹菜,时不时用帕子为她擦拭嘴角。
殿中静谧,两侧宫人屏息垂首,秋月与许屏侍立一边,神色都各有微妙。
姜青姝小口吞咽着,悄悄抬睫,目光朝张瑾的方向游离。
张瑾静静伫立着,双目低垂,仿佛一尊雕像。
其实张瑾也没有用早膳和午膳,但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是铁打的一般,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
出于对臣子的体恤,姜青姝还是吩咐道:“来人,给张卿赐座。”
宫人搬来一把椅子,张瑾抬手谢恩,随后拂袖落座,继续看着她。
这架势,俨然就是要等她吃完。
姜青姝:“……”
救命。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种状况,被盯得很是食不知味,只好将目光又转向身边的赵玉珩,赵玉珩抬眼迎上她的目光,眼底有些嘲意,像是在说“陛下你好端端地去招惹张瑾干什么?”
因为需要提前知会神策军大将军赵德成,公主府的计划,她是与他商量过的。
没有张瑾这一环。
她却在张瑾府上过夜了。
赵玉珩又抬手,掖了掖她鬓角的发丝,指尖被手炉烘过,触感干燥而温暖,见她不曾躲开,便掌心微落,贴向她冰凉的脸颊。
微微摩挲。
“还是不舒服吗?”赵玉珩用掌心暖了暖她的脸颊,把怀里的小手炉递给她,她紧紧把手炉抱在怀里,仰头朝他笑了笑:“别担心,朕已经好多了,君后昨夜很担心吧?”
“是。”
“那朕亲口告诉你一遍,朕没事的。”
“臣听见了。”他抚了抚她的发顶,平静道:“只是臣安居深宫,无非就这么点念想,陛下就当臣是太闲了、多虑了。”
她怔了一下,有些赧然。
“君后哪里是多虑……”
碍于张瑾在场,她没有和他行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只是在桌下握了握他的手。
赵玉珩反手扣住她的手。
大掌温暖,力量沉稳。
令她心底一时安定。
见她不再用膳,赵玉珩让人撤下膳食,一转身,看见张瑾依然安然端坐。
此人定立极佳,便是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仅仅坐在那里,都让人无端心生寒意。
赵玉珩多看了他一眼,又道:“让张大人久等,看来所谈之事甚为机要,才令张相亲自等了这么久。”
张瑾道:“君后慎言,勿要探听朝政,此乃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