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感觉自己像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我甚至有种错觉,认为自己爆炸时,不但是自己,连我身边的人都会被我炸的粉身碎骨。
因此我对江灵说道:灵儿,去站一边,离我远点。我……我现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江灵哭着摇了摇头,还是死死地攥着我的另一只胳膊。
我有些烦躁地甩了一下胳膊,喝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江灵向来都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孩,但是我却没想到我现在的力气有多大,一甩之下,竟然将江灵扔出去两丈之地,重重地跌在地上!
我顿时大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江灵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又飞快地朝我跑了过来。
这次她怕我再用力甩她,便站在我身后,只攥着我的衣服,把脸靠在我的后背上,只是哭。
泪水沾湿我的衣服,我只觉得后背一片一片的凉,心头疯狂燃烧的怒火,仿佛熄灭了那么一丝一毫。
元方,抑制住你的怒气,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太爷爷忽然叫道。
怒极而肝气上逆,气逆而血溢,故此面赤、胸闷、脑胀、眩晕、呕血甚或猝死。
面具人站在离我不远处,悠悠说道:陈元方,你的巨冥印封局还没解除,之前以我之力,强行压制你体内罡气隐伏不乱,现如今它们又被你的滔天之怒所激起,在体内疯狂游走,但风府被阻,督脉不畅,冲撞若久,必然大祸临头!所以,你还是放了他吧。
我稍稍愣了一下,继而凄声笑道:放了他就能平息我的怒气吗?
阴极天忽然也嗬嗬笑了起来:对,杀了我!快杀了我呀!杀了我就能救得了你爸爸了!
我刚刚稍稳定的情绪再次被阴极天激怒,我用力抠着他的脖子,直到将阴极天捏的浑身乱抖,几乎软瘫下去,我才快意地厉声叫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我不人不鬼?阴极天陡然又挺直了身躯,脖子上的青筋也跳了起来,嗬嗬惨笑道:对,是我不人不鬼!可是我又是为了什么才不人不鬼的!
我怎么知道,这本来也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但是我现在没兴趣!
他是为了你爷爷陈汉生,为了你爸爸陈弘道,为了你们麻衣陈家才变成这样的。面具人淡淡道:若不是他,说不定你爸爸早在二十年前就成死人了。
我胸前一窒,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半晌才喃喃道:我不知道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救人一命永远都不能成为他杀人的理由!
那么他杀人就能成为你杀他的理由吗?面具人紧追不舍地问道。
我怒道:但他杀的是我爸爸!
面具人冷笑一声,道:可他还是你的二爷爷。
这一句话如兜头冷水,再次浇熄了我心头的些许怒火。
我早已知道阴极天的真正身份,只是不愿意承认,只是从心底死死地抗拒着。
面具人说的不错,阴极天是我的爷爷,我的二爷爷。
他不叫阴极天,他叫陈汉琪。
当年,麻衣陈家汉字辈的第一高手,其功力之深,甚至已经超越我的嫡亲爷爷陈汉生。
他和爸爸的关系,亦亲亦友,亦师亦父,爸爸的六相全功不是爷爷教的,而是陈汉琪教的。
早时,爷爷常年行走在外,难以顾家,而奶奶为了照顾年幼的二叔,便无暇去管老爸,老爸便和陈汉琪生活在一起,两人食则同桌,寝则同床,可以说老爸就是被陈汉琪养大的。
陈汉琪没有娶妻生子,对爸爸就像亲生儿子一样。
后来,陈汉琪死了,据说是死了,而且还是为了爸爸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