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京城最近的,便是南山。
出了京城,只需一路南下,几百里后就能见到这座山了,所以当初那位在宫中表演戏法的奇人才会说「南山离得近」。
夏日雨水充沛,南山下了一夜的雨。
那是一座巨大巍峨的石山,从青山之间拔地而起,离得远可以遍看它的雄伟,倘若离得近,则会眼中满满当当都是它,好似塞满了整片天地。
此时不远不近,便见云雾缭绕在它的脚边,朝阳似也从它身上升起。
因此又有「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的诗句。
可在山下,成片的山林之间,又有蜿的官道和小路,似龙蛇一样盘绕,安静只闻鸟雀声。
忽然路上传来人的说话声。
「这天下真是要亡了!连秦州的官道上也有山贼匪人了!朝廷和皇帝也不来管!」
有一个人带着愤怒说道。
「周兄此言差矣,哪里是天下要亡了,才有这么多匪人?是朝廷赋税繁苛,
不给人活路,这才有这么多山贼匪人,天下这才要亡了。其中的源头正是周兄说的朝廷和官府啊。」另一人叹息说道,「老皇帝昏庸无道,纵容宦官侯臣,一年杀掉的人至少上万,太子同样如此,竟有吃了丹药仙散后当街赤裸奔逃,强抢民女,当街射杀百姓取乐的事情,这正是他们造成的啊。莫说此时据说北方大军南下,就是没有北方之乱,他们怕也不会来管这等小事。」
「那我们怎么办呢?钱财去了一半,还如何前去求学?」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另一人说道,「说来我们运气算好的了,这南山下的山贼匪人还算仁义,并不伤人,钱财最多也只取一半,我估计就是山下村中的农人,被逼上山的,若是遇到别处的山贼匪人,周兄啊,我们此时已经危险了。」
「真是恼人—」
「周兄莫恼!办法总在冷静之中!」
「哪有什么办—」
两人说着,忽然一愣。
只见前方官道旁边,一棵大树枝繁叶茂,昨夜的雨将整条官道都打湿了,叶子也都贴在地上,唯有树下有一小片干燥。而在大树下面,却放着一个黄色的布袋,布袋旁边还有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木盒子。
「这是」
野生的布袋与盒子?
难道这是上天怜悯他们刚被村中山贼匪人抢了一半钱财,给他们送补偿来了?
二人互相对视,又往左右看去。
四下一点人影也看不到。
「奇了怪了——」
两人虽然心中那般想着,可其实也都明白,这布袋看着虽然有些旧,却一点没有破损,定是有人放在这里或者遗失在这里的。
有可能东西的主人就在林中解手。
「莫不是妖怪骗人的把戏?」
「白天哪来的妖怪?」
两人如是对视,却也起了贪恋。
只见二人走过去,做贼一般,再度左看右看,确认确实无人,便一手一个,
将布袋与盒子拿了起来,又准备快些离去。
「这布袋缠得好紧,不知里面是什么,不过不重,像是没装什么银钱。」
姓周的人拿着布袋。
「这盒子倒是精巧,就算里面什么也没装,怕也能值一些钱!」
另一人说着,就要抽开盒子。
哗·。··
盒子倒是抽开了,可里面的景象却让他大为惊讶。
只见木盒子中赫然是一个个的小格子,像是寻常人家中的布局一样,有不同的房间,里面甚至还置有床榻案几、桌椅板凳等家具,而里面更是住着一个如指甲盖一样大的道人,穿着灰色道袍,正和他对视。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