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夫妻暗怒,心里骂着,这田福县人也太畜生了,他们哭得都快没眼泪了,竟没一人出来安慰。
吴二媳妇一直在府城做着帮东家低收高卖的活计,养了一身的心眼。
见这招不行,立马对吴兴宗抹眼泪:“宗哥儿,大侄儿,你是咱们家的长房长孙,你祖父跟你爹历来看重你,如今他们被冤杀,你得去击鼓鸣冤,好让大家知道咱们吴家的冤屈……要是这冤伸不了,府城人如何看咱们家?”
吴兴宗听得一激灵,想起府衙来铺子通知他家里出事时,林家大爷的大怒,还警告他,要是家里的破事解决不好,他就不用回林家了。
吴兴宗心生惶恐,不愿丢掉府城的好日子,脑子一热,冲向衙门台阶,拿过鼓槌就敲。
咚咚咚!
“大人,冤枉,求大人为我祖父跟父亲做主啊!”
一阵喊,惹来更多看热闹的。
也惹得府衙来人皱眉,赵班头询问:“高百户、苗师爷、罗师爷,可要卑职去拿人?”
吴家人到衙门口了还闹,分明是故意下衙门的脸面。
苗师爷摇头:“不必,且看县衙怎么做?”
“是。”赵班头退下。
很快的,卢师爷就领着一班衙役冲出来,下令:“案犯亲属蓄意闹事,来人,摁住他们,杖责十棒,以儆效尤!”
“是!”衙役们疾奔而来,摁住吴兴宗、吴二、吴二媳妇,举起木棒,砰砰就打。
吴家三人被打得痛呼不已。
吴二媳妇更是恨死了吴家……一群该死玩意儿,死都死了,还连累她被当众杖责,要是传到府城,让她还怎么出门?
很快,十棒子打完。
“拿下案犯亲属,听候发落。”卢师爷交代一句,过来给府衙来人见礼:“高百户、苗师爷、罗师爷、赵班头,辛苦你们跑一趟了。大人已经在衙内恭候,请随卑职来。”
苗师爷很满意衙门杖打吴家人,又忙问:“卢师爷,吴家不是苦主吗?你怎么称吴二他们为案犯亲属?”
卢师爷道:“吴里长父子是苦主,但吴里长父子也同样犯过案,已有人证物证。”
高百户听得心头一跳,没有出声,只随着苗师爷、卢师爷等人进衙门,去见康县令。
严家人、曲三爷不是官门中人,被带去其他小屋候着。
“康县令,吴家案到底详情如何?吴家怎么从苦主成了案犯?”苗师爷问。
康县令命人把卷宗搬来,亲自给他们说案子。
一个多时辰后……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吴老头跟伍老头真不是东西。”苗师爷他们终于看完卷宗,叹了这么一句。
没错,就只是叹了一句,没有震惊,更没有遇上命案的害怕。
康县令见状,心下暗松,面上立刻请罪,道:“去年跟今年,田福县都出了命案,本官实在无颜面对知府大人。”
苗师爷道:“康县令是要往上走的人,以后还有更大的案子等着康县令,以康县令的能力,也定能把案子办好,康县令不必自责。”
康县令听罢,算是放心了大半,说着场面话:“知府大人信重,下官定会自勉不怠,多为朝廷分忧。”
连着两年出现命案,身为县令确实有点丢脸,可说白了,这种命案也就本县人觉得惊恐,放到府城、首府,这种案子根本不够看,就跟失窃案差不多。
更别提布政使司。
布政使司处理的都是抄家、流放、造反、杀官的案子,而这些,才算大案。
康县令听后,觉得很惭愧……他待在小县城太多年,胆子都变小了。
“康县令,我们要去看看案犯、人证、物证。”苗师爷道。
“嗯。”康县令把杨县尉、冯县丞喊来,让他们带着府衙的人去看案犯、人证、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