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为什么?”
很明显,那个老旧老电话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吃惊。
“因为那是一个失败的研究报告,我们并没有从中找到应该有的东西,只能抹掉重来。”
“……”
他神色坚定,又温和,低声说着,仿佛即便是他,也忍不住为自己的计划而骄傲:
“这个孩子愿意主动进入鬼船诺亚,便是因为基金会告诉了他,猩红圣经有可能在诺亚里面吧,但他并不知道,鬼船诺亚里面,有的只是一些老版圣经的残余内容而已,那是我在旧约里面,找到的一些仅有的有价值的东西,而真正的有价值的,猩红新约……”
“那需要他自己来谱写!”
“需要通过他自己来感受,领悟,总结,然后落于纸上……”
“……”
他翻到了前面,上面最一开始的内容,赫然便是魏卫解剖那只连体恶魔的时候所感受到的,其他地方,只有一片空白,而这本空白的圣经,他已经在怀里抱了很久,终于开始填充。
“所以……”
电话机里的声音勐然拔高了一些:“诺亚也在你的推算之中?”
“诺亚所谓的代理人竞逐,其实只是你在帮助这个家伙,完成他的理解?”
“……”
安神父对此并不否认,只在脸上露出了澹澹的笑容。
“你们……”
老旧老话机里,那个声音却开始颤抖:“你们究竟在找什么?”
“我代表秩序教会跟你合作,是为了那一个预言,可不是为了让你亲手塑造出……”
“……”
“我们的目标,从来都没有变过。”
安神父没有等他说出那个字,轻声回答:“恶魔力量,便是一种超现实逻辑。”
“那么,这些超现实逻辑的尽头,又会是什么呢?”
“……”
电话里的声音,此时甚至无法说出一些具体的话语来。
而安神父,则是轻轻叹惜了一声,继续看着上面越来越多内容的猩红圣经,低声叹道:“从被我选中开始,他就做的很好,如今,他甚至已经开始表现出了一些超出我预期的东西。”
“或许,这一次真的会成功了吧?”
“……”
说着这些话时,他的声音,却没来由的低了下来。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
在这一切看起来都完全由他掌控并且推动的计划里,多少还是有些超出了他掌控范围的。
超出预期是好事,但是超出预期,便也代表着自己的推算与预测开始不那么精准。
尤其是,在这一本他等待了很久的圣经上面,有些内容……
低声叹着,安神父将圣经翻到了前面,那里,有四个异常坚定,甚至刺眼的字。
这四字个字不在他的预测之中,但却落在了最前方。
仿佛宣示着什么,高于新约之中那些神秘而复杂的知识,高于整本圣经里面的任何内容:
“我即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