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多是第一次坐豪华邮轮的中国乘客们,在分批次地吃了船上提供的西餐之后,都无暇到甲板上欣赏这温柔的夜色,全都进入了酣沉甜美的梦乡。
甚至有人连吃饭都顾不上,就睡得叫不醒了。
跟船来接应的驻希腊大使馆的武官秘书小鲍,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蒲英的舱室,想请她和冯垚去餐厅吃点东西。
可是蒲英无论怎么呼唤、推摇,都没办法叫醒冯垚。
他最后一个上船,把责任移交给小鲍后,就几乎站都站不住了,在被蒲英搀扶着来到她的舱室后,就直接一头倒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了。
蒲英仔细一问小李等人才知道,冯垚这五六天来,除了头两天可能还睡了几个小时,后来的几天他都是太困的时候,才打个几分钟的盹儿,一天的睡眠时间绝对不超过1小时。
这下子终于完成了任务,心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已经没有动力撑着了。
也可能,还因为最爱的蒲英就在身边,他心中再无牵挂,就这么放下了一切防御状态,放心而且安心地去会周公了。
蒲英虽然知道冯垚就是太累了,没有大事儿,但她还是不放心,就在房间里守着他,也不去吃饭。
后来,小鲍等人干脆将餐盘拿到了舱室,让蒲英等人自便。
蒲英早早地安排于婕吃了饭,在另一张床睡下,自己就坐在两床之间,守着这两个都没有心事、睡得跟孩子一样的成年人。
于婕睡得很沉很安静,冯垚却不时打着呼噜。
蒲英以前并不知道冯垚竟然会打鼾,想来是因为他的身体累到了极限,肌肉完全松弛的原因。所以,她一直守着他,一听到呼噜,就动动他的头部、或是推着他翻个身。
本来,蒲英猜想,冯垚从下午5点半睡到半夜左右,有可能会醒,比如肚子饿了之类的。
没想到,冯垚就一直没醒,睡得实在是太香了。
这一夜,蒲英就坐在他的床前,借着昏黄的壁灯,一直看着他的睡颜,不时用手轻抚他消瘦的脸庞和粗硬的胡子茬儿。
后来,她脱下冯垚的裤子,看到了那红肿青紫得不成样子的左膝,更是差点掉下了眼泪。
蒲英请小鲍找了个保温杯,倒上热水、包上毛巾,给冯垚热敷伤处。
冯垚在她折腾他的时候,依然没醒,只是在她给他热敷按摩的时候,似乎舒服地呻吟了几声。
蒲英的一颗心又酸又软,久久都睡不着。
她来l国,本来是为了给冯垚过生日的,没想到在这里呆了整整十天,竟然只有今天晚上,才能和冯垚这么亲密地待在一起,度过了完整的一夜!
3月1日清晨,困极了之后、趴在床头和衣而睡的蒲英,忽然被舱室外甲板上人们的脚步和喧哗声惊醒。
有人在喊:“什么声音啊?快出来看啊!”
蒲英仔细聆听,是隐约可以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她急忙打开舱门。
那声音顿时大了起来——“突突突……突突突……”,听着怎么有点熟悉?
周围舱室的门也纷纷打开,刚刚逃离了战乱之地的同胞,都有些惊慌地相互询问:“是什么声音啊?”
“听着,好像是枪声,也有点像炮声?”
“不会吧?我们不是在海上吗?怎么海上还在打仗呢?”
“走,快去看看?”
蒲英也跟着人流往甲板上走,还没走到呢,就听到前面有人大喊起来——“是飞机!直升飞机!”
又有人问:“哪儿来的飞机?该不是来追杀我们的吧?”
“啊?不会吧?”
蒲英倚着栏杆,将身子斜出去,远远地眺望着海天之际那两架越飞越近的直升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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