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剑宗也很大的好不?”宁夏有些哭笑不得,倒是避重就轻地提了个不显眼的理由解释自己没有先跟顾淮碰面的缘由。
她终还是觉得顾淮被族人追杀一事是对方的私事,也不好宣诸于口,实在好奇了日后私底下问他便是,还是不好说出来吧。
不想那事儿摊在这两位面前可是清清楚楚的,也都知道一些。
“你啊,就是嘴巴太密。”黎川有些哭笑不得。自来中土这数月,他跟宁夏会面的次数不下数十次,两人也算交心,不说亲如子侄可也可以称得上颇有交情。
可宁夏连自己跟血月有隙这样的事也能不假思索地告知,但对于线索近在咫尺的好友半句不提。
既不是在防自己,自然在防别人。
这事儿放谁身上他都不一定,若是在永元身上他倒也是明白几分。
这也算得上他们家的一桩丑闻了。看扶风这模样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是知道些内情甚至亲眼看见过,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光看你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知道永元那家伙没说实话,定是碰上那些家伙遭罪了吧。”说起这个便是黎川也有几分气。
他当然不是在气顾淮,那小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多少知道他的性子,那孩子不想说的事估计连他祖父也没法逼出来。他只是越发觉得背后的人可恨,如斯卑鄙,与他们一脉有所怨言却对身体孱弱的顾淮下手。
当初寻给顾淮的灵药再三被族人毁坏,他也不得不面临再次散功的残酷选择。不巧的是,与此同时凌虚尊者修为也到了必须闭关晋升的时刻,无暇分心。然后永元那孩子也不知怎么的动了外出散心的心思结果这一去便是了无踪迹的数年。
本来他走的并不算远,去的还是凌虚尊者故交的地盘,不想刚出宗门就被人盯上了。等凌虚尊者发现时,人已经无觅踪影,彻底跟丢了。
这算是彻底捅翻了擎苍峰的天。凌虚尊者一通严查,本还以为是自己哪个老对家或是某个针对主支所设的圈套,确也有,只没想到这滩浑水还有今年自家人插一脚进去了。
这顾家老大可真的生了两个“好儿子”啊。
小儿子顾玉林为人纨绔跋扈,身为顾淮的同堂亲,却对其愤恨异常,也不是第一次对顾淮这个堂兄出手,永元当初寻到的一株可能可以治愈他身体的灵药也都是被对方亲手毁掉的。凌虚尊者对于这位孙辈自是失望至极,多次降罪重罚甚至于贬斥驱逐,偏就治不了他,也是因着一些原因着实无法下死手。
结果便是如此酿成了大错,对方深恨顾淮,并认为自己被驱逐出擎苍峰全是因着这位堂弟。于是在得知对方离宗,第一时间雇了散修追杀顾淮,生怕杀不死,还分了多批。永元在中土彻底断联那一回便是因着他派出的人。
而那个貌似温文懂事的大儿子实质上却是一只藏在暗处多年的毒蛇,小时假作亲近却叫永元一身灵力崩散得更快,这些年也没少撺掇他那满怀怨恨的弟弟对永元下手。这次在永元落难一事更是没少出力。
还有那个人,那个本来绝不可能插一手的人似乎也有掺和的痕迹,只不知道是她本人的意思亦或是她背后势力假托之事。
擎苍峰、天韵峰、主支分脉差不多每一个都有留下痕迹。他们也未必真正在意一个先前有疾的嫡系小弟子的性命,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总之一言难尽,他都懒得说了。
永元归宗后,涉事相关的人也都一并处置了。只除了那两位身份实在敏感,杀不得,也罚无可罚,实属无奈。
没想到数年后的今日拿出来说,更添几分难以启齿,因为这样的丑事竟叫人家外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明明没头没尾的,但宁夏却莫名其妙一下听懂了。这是清楚她言外之意的意思啰。
“他那副身体实不相瞒,我第一回见他的时候就糟蹋得不用问都知道吃了很多苦头。”哪用得着说什么啊。人站在那里就跟个骷髅似的就一层皮的区别了。
说句不好听的,顾淮那会儿如果没有净灵花及相似药效的天材地宝,身体约莫也撑不了多久,那些人竟还丧心病狂地派了一批又一批人来追杀,也不知该说他们杀心太盛还是多此一举。
大抵宁夏面上的神态太难以言说,黎川额角似乎一跳:“看来现实情况比我们所知道的更糟糕,瞒得可真好啊。我们这些老骨头根本没法从他嘴里挖到什么,问起来便是‘还好’‘无事’。”
好个鬼!扶风虽不至于什么都写在脸上,但是叫她露出这样一副纠结微妙甚至带了那么一点后怕的表情,足见其中的惊险。至少显露出顾淮不愿透露的那些黑暗时日的一角。
这确实是顾淮会说的话。对方一向来得冷静自持,带着略有些暮气的距离感。那些再不好的事在他眼中不过过眼云烟,逃不过的宿命轮回。
“昔时我在东南初遇他之时,他便身负重伤难以为继,可那些人却还不放过他。当时我也是身入险境,无法脱身,如今想来我们俩也当是一对难兄难弟。”宁夏摇摇头颇有些无奈。
“你们是在东南边陲遇到的?”青年真君挑眉,有些意外,也难怪乎会他们翻遍中土也难觅踪迹了。
看来顾淮没有将南疆的事情告知这些长辈们。正好这一块儿的事儿也着实敏感,涉及故土的辛秘,宁夏也不好展开细说,只点点头。
“那之后我们就分开了,再遇便是秘境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