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眼,赢琛眼中闪过一抹深究,随即转化为笑意。
原来这才是重头戏。
想着,赢琛的视线就落在了郑杨帆身上。
只见郑杨帆板着脸,脸上早就不见一直的轻浅笑意,或者是绅士无害,一双眸子也是微微敛起,竟是充满了杀意。
不过此时孙老爷子却已经无心郑杨帆眼中的杀机了。
一双浑浊的眸子瞪的老大的看着郑杨帆,孙老爷子脑海里同样的是这一句话。
——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到报应的!
——你欠下的,迟早要还,你就等着有一天我来和你取吧,哈哈哈!
记忆里的癫狂笑意和郑杨帆浅浅淡淡但是不容忽视的声音同时在脑海里响起,孙老爷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浑浊的眼珠里清楚的倒映着郑杨帆的身影,“不,不,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随着这声几近低喃,孙老爷子脑海里已经响起了另外一幅画面。
偏灰暗系的房子里,三面皆墙,唯一的灯光在头顶上那摇摇晃晃的灯泡里闪出,照亮屋子的角角落落。
屋子正中间一张桌子,桌子两边一侧是靠着墙的一张床,说是床,其实不过是一张单人的那种木床,上面简单的一张棉被,一条毛毯,一个枕头,都是洗的发白。
桌子另一侧靠近门的地方就是一把椅子,最普通不过的木椅。
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一人待久了都会觉得压抑。
不过,在这桌子前,一个男人却是端坐在桌前,正襟危坐,低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目光里半是无奈半是凄凉。
但是唯独没有那种压抑的悲伤和自暴自弃。
听到开门声,男人抬起头对着来人微微颔首,“你来了。”
而这一抬头,男人的长相也清楚的落在来人眼中。
白皙的脸庞上棱角虽是分明但却柔化,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炯炯有神,虽然有些清楚的红血丝和黑眼圈,但是男人眼中细碎的期冀也是分明,英挺的鼻子下一双殷红的唇微微勾着。
一举一动不紧不慢,自成风气。
如果别人不说,谁能知道这个从长相到言行,从举止到声音都是一个“柔”字的人会是军队出身到现在身居高位、前途无量的关庚?
来人国字脸,一双眼睛虽小但是里面的悲伤和愤恨却是清晰,一身干干净净的浅色中山装,只模样和孙老爷子像了十之八,九。
“想不到这个时候我还能看到你,御初,坐吧。”关庚突然出声,对着孙御初示意了下不远处的椅子。
孙御初低哼了一声,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椅子上,目光阴冷的仿佛是潜伏在森林深处的毒蛇,“你知道了?”
关庚笑了笑,“猜到了,只是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
孙御初眼中闪过一抹暗芒,对于关庚这种淡淡的性子轻嗤了一声,“你还真是……经历了这么多事还真的淡定,淡定的让人讨厌。”
厌恶的话直接脱口而出,孙御初面上也呈现了分明的厌恶神色。
关庚轻轻勾唇,脸上却没有什么不满,“御初,那个位子对你来说就那么好吗?”
那个位子,哪个位子?还能是那个位子?
官场上的人谁依靠、指望的不是身居高位、手握重权?
最起码对于孙御初来说是。
自己的目标就这样被揭露在空气之中,孙御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不是吗?”
如果你不是,那你怎么会弃军从政?如果你不是,那你为什么要事事压也一头?如果你不是,那你为什么也要竞争?
关庚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却又接着摇了摇头,“御初,你已经忘记你的初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