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卑劣地想着,心里渐渐有了更加狠绝的念头,随手拿起一件泼脏的茶白色裙子。
沈香寒还有些不明白她的意图,直到她扔掉衣服,取出古铜色镂空雕花的铁制衣架,朝着橱窗走过去时――
“你想干嘛!”
丁汝闻没有回答她,手上举起的衣架,倏地朝着玻璃砸去。
玻璃有些厚度,一下子居然没有砸破,但是光滑的玻璃面上裂开了缝隙。
沈香寒冲上来抓住她的胳膊,挡在了玻璃橱窗前。
“丁汝闻,你到底有完没完——”
沈香寒心如擂鼓一样,扭头扫过还完好无损的旗袍,两盏小射灯照耀着它,秋香色的丝绸为底,一针一线绣出的雏菊开遍了裙摆,每朵花的蕊芯都镶着淡黄色的碎钻,这件旗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美感。
这不仅是一件衣服,更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那些栩栩如生的雏菊,繁复细密,一看就是老手艺,更重要的是杭少泽奶奶留下来的遗物!
“滚开!”
丁汝闻疯了一样,狠狠推开了她,尖利的指甲划过沈香寒红肿的手背,她额头上冷汗涔涔,一下子松了手,撞在假人模特上一起翻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声哐啷的碎裂响声,丁汝闻扔掉了手中的衣架,将橱窗里的旗袍拿出来,当着沈香寒的面从领口处狠狠撕开——
裂帛的声音,仿佛一把剪刀从心口裁开来,有汩汩的血水从身体里流出来。
沈香寒捂着剧痛无比的手背从地上爬起来,烫过的皮肤变得皱巴巴的,本来就起了水泡,被丁汝闻的指甲刺破后,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可是眼下她却顾不上自己的伤,眼前晃动着一双凝脂般的柔荑,鸽子蛋的宝光几乎刺痛她的眼睛——
“杭少泽不会原谅你的!”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丁汝闻,素白的小脸掩不住深深的痛惜。
丁汝闻眼里泛着湿润的水光,将旗袍扔到沈香寒身上,仿佛要把这份负疚和恨意也全部加诸在对方身上,最后阴恻恻地笑了,“你错了,他不会原谅的人是你,因为旗袍是你嫉妒汝若故意弄坏的,我们的服装秀完了,你也完了。”
听到她颠倒黑白的话,沈香寒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原来如此!你居然想把这件事栽赃给我?”
丁汝闻阴险地笑着,说话的声音冰冷至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你赶出杭家。”
丁家的车停在院子里,丁墨倚着车门抽了一根烟,他等着送沈香紫回去,烟还没抽完,就看见别墅里传来大小姐的一声尖叫。
他几乎拔腿冲回别墅,火急火燎地跑到工作室,一间一间地搜索,奔到陈列室门口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丁汝闻一看到他,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是怎么回事?”丁墨瞪着一旁的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