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沈香寒捧住火辣辣的左脸,面对这猝不及防的局面,一言不发。
“果然是出身低没教养,你竟敢这么和我说话!”
杭余生脸红脖子粗地骂道,当着佣人的面,还让丁汝闻一直看她的笑话,没有留半点情面。
沈香寒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意,冰冷的目光回视过去,“您可以骂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爸!”
“你竟然敢瞪我!”杭余生腆着肚皮气呼呼地扬起手,还要打她一耳光,这回却被人在半空中截住了。
几道奚落的目光原本投在沈香寒身上,可是对上她后面那双幽涉得令人颤抖的凤眸不由吓得缩回去。
杭少泽面无表情地说:“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而且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宠坏她的人是我,和别人没关系。”
“我是你爸!!”杭余生怒斥了一句。
“您可以怪我,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正因为您是我爸,刚才那一巴掌我不会追究,但是没有第二次了。”
杭少泽抓紧了杭余生的手臂,杭余生被他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着浑身发瘆,僵持了一会儿后,刚才那股凶神恶煞的气势还是蔫下去了。
但杭余生心中积怨不少,转身回头把丁汝闻手上的旗袍扔到杭少泽面前。
“你自己看看——亏奶奶最疼你,你就让人这么随意践踏她留下来的东西吗?”
落在地上的旗袍像一幅摊开的画卷,刺绣丝丝入扣,缀满闪耀的碎钻,让娇媚的雏菊在裙身上栩栩如生地绽放,只是原本该是一条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的旗袍,从胸前却撕开了一条大口子,一路到底,残破得触目惊心。
杭少泽俊脸微绷,将旗袍从地上捡起来,“我会弄清楚这件事,不会让人就这样糟蹋奶奶的东西。”
“你就是故意护着这个小妖精!”杭余生怒气冲冲道,“汝闻都已经把事情原委说了,你还要弄清楚什么?”
杭少泽扭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沈香寒,深邃的凤眸透着一丝迷惘,那迟疑的眼神仿佛在寻求着答案。
沈香寒冲他略微摇了摇头,噙着泪水,却始终倔强地强忍在眼眶里。
“不是她做的。”杭少泽淡淡地说,坚定的语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是一见到她的眼泪,就连汝若说的那些话也在心里动摇了,他只想相信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女人。
见状,丁汝闻按捺不住地站起来,“杭生!你不要被她骗了!”
“我情愿她骗我。”至少证明她在乎!
沈香寒愕然,神情凄迷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俊脸淡漠的杭少泽。
“你简直无可救药了!”杭余生气急败坏的骂道,“我告诉你,如果今天这个女人不滚出杭家,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伯父,这件事和杭生无关!都是沈香紫――”丁汝闻也被杭余生这话吓到了,连忙站出来替杭少泽开脱辩解。
“你不用替他解释!”杭余生正在气头上,不留情面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他不懂珍惜,他就是被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迷住了!我今天就要看看他是要这个家还是要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动静,杭春婶突然进来了。
“老太爷传话,让大老爷和大太太都去紫园。”
杭余生还在气头上,不耐烦地追问了一句:“是什么事?”
杭春婶慈祥的面容上挂着平心静气的微笑,仿佛看不见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丁家老爷子来了,正在老太爷那儿喝茶说话。”
“我爷爷来了!”丁汝闻眼前一亮,立即兴奋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