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逃出来了。”秦君说不上是应该庆幸,还是自认倒霉。
虽然赵峥脱困,增大了他们逃出葬天岛的希望,但从今以后,赵峥怕是不会放过他了。
仔细想想,他又觉得不对劲,几个月前,天狼树怎会为赵峥盛开?难道妖界的预言是假的?
而如果没有逃出刚才的时空,是否会在那里成为妖众拥护的天主?又如果刚才的一幕在未来真实生,那么,自己是否早已注定了能够脱困,能够逃出葬天岛?预见了未来的命运,又是否意味着真的可以从容选择,可以高枕无忧?一连串的疑窦弄得他有些糊涂了,或许如赵峥所说,刚才只是时间的无限可能性之一么?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冷心雪忽然说道:“我们在无止境地漂流,一点望不到出路。
“老赵,你的解咒术揣摩得怎么样了?”秦君大大咧咧地说道,意图缓和他和赵峥变得有些僵硬的关系,然而这一声“老赵”,叫的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勉强。
赵峥微微摇头:“符咒号称天下第一咒术,岂能一蹴而就?咒诀看似不难,运转起来却断断续续。”长啸一声,爆喝出声:“月融。”一轮金黄色的满月浮出,清辉流溢,光影斑驳,变幻阴晴圆缺。在满月完全变成黑色月轮的瞬间,整个空间仿佛被黑月一口气吸入。黑月消失了,“哗啦”一声,空气中仿佛裂开了一个洞,滚出来一只残破的怪眼,顷刻碎裂。
秦君骇然发现,他们正站在一个幽深的洞底,立脚处,是一大团的隆起,两头尖中间椭圆,仿佛一只紧闭的巨大眼睛。一切仿佛重新返回了起点,眼睁开,再次将他们吞入。
他们依然在无形的波浪中,无休无止地漂流。赵峥陡然变色:“月融分明已破怪眼,为何我们还会被困这里?”
没有人回答他,只听到三个人强自压抑的呼吸声。秦君想赵峥也清楚,只是无法相信。
他们陷入了一个重复的怪圈,就像在错综复杂的时间迷宫里绕来绕去。从一条岔路走出,又从另一条岔路拐回去。
一只白蝶破空而出,抖动的翅膀频率清晰可见,染发着一阵阵恐怖的波动。
雪消,月融,飞花,逐蝶。
赵峥一次次的实验着,结果千律一遍,永远返回到虚无的波浪中漂流。
很长的时间里,三个人都沉默无语,谁也不知道,他们能否活下去。
许久之后,秦君开始重新研习解咒术。潜心琢磨。只有解开诅咒,他们才有希望逃出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依然毫无所获,只知道自己睡了练,练了睡,差不多有两天了。
赵峥一直沉默不语,似也在苦思解咒术的奥妙。这实在是一种煎熬,看不见白天黑夜,看不见任何新鲜地景物,周围的世界永远一成不变。时间显得特别冗长而枯燥,令人空虚得要疯。
冷心雪柔声道:“不用太着急,慢慢来。”
秦君叹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早知如此,我平时就该多花点心思修炼解咒术。”
“你要相信自己。”冷心雪郑重地道,“这几天,我觉得葬天岛最怪异的地方在于它会让我们对一切产生怀疑,怀疑所见所闻的真假,怀疑身边的人,怀疑自己,直到怀疑所有的一切,精神渐渐垮掉。”
“你说得没错。”秦君心中一震,即使冷心雪和他,也曾相互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