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妗盏瞪了他一眼,起了身去到房门前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松了口气把门关上。
林昱舒一脸轻佻,很满意她略微惊慌的模样。
“你胆儿大想死别拉着我一块。”她厉声道。
“周潘就在附近,没人会听见咱们两个说的,你无需慌张。”
他又道:“真没什么想问的?”
“我能有什么想问的。消息是我给的,人是你处置的,他结局怎么样本就与我无关。”
“你还真是狠辣。”
“那也是比不过你的。做事干净利落,还顺便把罪名推脱出去了。”她淡然道。
林昱舒一脸云淡风轻之态,仿佛她所说的与自己毫无干系,那只不过是别人的故事罢了。
当年四王爷府被一把火烧个干净,而俞妗盏最近得了消息,住在河东张四喜夫妇参与过当年的纵火案,而当年与纵火案牵扯的人都被先帝赶尽杀绝挂在墙头,不知这张四喜是哪来的天大本事改头换面竟逃过去了。
她将这消息带给了林昱舒,却不想他动手如此之快,事后也没留下任何马脚。
“写好了,拿到一楼去抓药。”
俞妗盏话里带着赶客的意思,丝毫不留情面。
林昱舒懒洋洋的接过了方子。
“以后我不便与你见面,有什么消息传给周潘就是了。”
林昱舒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径自下了楼。
俞妗盏注视他的背影良久,默不作声的看起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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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节过后书院开课,林昱舒时常百无聊赖的捉弄她一下,俞霜儿也施以拳脚反击回去。
俞霜儿看不惯他举止轻浮无半分风度,林昱舒又看不惯她打扮随意无半分雅态。
最开始的时候杨媣绾和林棠之在两边儿是各种好言相劝,她们不知乞巧节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二人一见面就吵,她们生怕哪天事情闹大了收不住。
不过他们二人虽然斗嘴打骂,但却始终是相安无事,她们也就习惯了,有时候也当热闹看。
不料这日在书院,他们二人又惹了祸端来。
宋学士刚讲了两盏茶的功夫,就念叨着:“说到这位欧阳修老先生,前段时日我讲过他的一篇诗词,今日我便看看大家记得如何。”
杨媣绾正拄着胳膊睡得昏死,俞霜儿从窗边捡好几个石子向她砸去都没反应。
宋学士抬眼便瞧见了她的小动作,“既然俞霜儿这么积极踊跃,那就由你来给大家背诵一番吧。”
这时杨媣绾正好也醒了过来,就瞧见俞霜儿硬着头皮站起来狠狠地瞪着自己。
“叶重如将青玉亚。花轻疑是红绡挂,挂。。。挂。。。挂。。。”
她给杨媣绾使着眼色,不料那不靠谱的却半天找不着那首词在哪卷书。
“哈哈哈哈,呱呱呱的像个田鸡一般!”林昱舒此话一出,就引起了哄堂大笑。
“肃静肃静!都给我安静下来!”
宋学士脸色如同猪肝一般,使劲儿拿着戒尺拍着桌子,却始终没人听他的话。
“哈哈哈,小侯爷说的可没错!”
其中徐瑾周笑得最欢,毕竟俞霜儿曾经是惹了他的,他可没那么大度把那事给忘了;万佩佩在一旁也乐得开心,见小侯爷这般捉弄俞霜儿,也算是为自己出了口恶气;杨媣绾也在那眉飞色舞,哪还有了刚才那昏昏欲睡得劲儿?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李辛芩都忍不住掩起嘴来,可见场上是热闹非凡。
在场只有三个人是没有笑的,一个是林棠之,她本就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笑的;一个是俞霜儿,她此时正气在头上,心里骂了林昱舒好几十遍,哪还有心思笑出来?再有一个便是宋学士了。
闷热的秋初,这会子也本就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时辰,不过就因为出了这么个笑话,使无精打采的学堂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肃静肃静!待会下了学,林昱舒你给我留下来抄茶经。还有俞霜儿你也是,将这渔家傲抄上一百遍!”宋学士气急败坏道。
宋学士不是不想包庇林昱舒,那毕竟是个侯爷呢!但是眼下若是纵容了他,不知明日同行会怎么笑他,若是不给点惩罚,恐怕这些个学生连尊师重道的礼仪都没有!
俞霜儿就不爽了,明明是林昱舒先嘲笑她的,反过来还要她陪着林昱舒一块受罚,这是何道理!
“明明是他先捣乱的,为何连我一同并罚,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