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益,军中不准饮酒,此事你可知?”
钱益面色一变,然后冷冷道:“末将知道。”
“知法犯法,军中也没人能治得了你?”李钦载带着笑意问道。
“末将……末将下次不会再犯。”钱益咬牙道。
李钦载摇头:“不不,下次会不会犯,那是你的事,咱们一事归一事,这次饮了酒难道就算了?”
钱益瞪起了眼道:“末将甘愿受罚,但,能处罚末将的,只有行军大总管。”
李钦载眨眼:“我不能罚你?”
“您是长史,并无行军法之权。”
“你都越界饮酒了,我就不能越界行军法?”
钱益没耐心了:“你若行军法,也是犯了军法,同样是知法犯法。”
李钦载嗯了一声,笑容渐渐敛起,盯着钱益的眼睛,道:“知法犯法的事,当年在长安时我干过不少,但军中尚无缘一试,今日适逢其会,我想试试。”
见李钦载的眼神变得坚定且冷漠,钱益终于有些不淡定了。
“李长史,做人做事不可太绝,今日你若罚了我……”
李钦载冷笑:“如何?”
钱益被李钦载的表情刺痛了,酒意未消之下,索性横下心怒道:“李钦载,尔不过靠祖荫而蹴权位的膏粱之辈,老子曾经为大唐出生入死,功名是老子以命搏命厮杀出来的,你有何资格骑在我头上?”
李钦载面不改色道:“就凭我是行军长史,你是督粮官,我的官儿比你大,骑在你头上你就得忍着,这个理由够不够?”
“哪天你升了官儿,官比我大了,也欢迎你骑在我头上。”
盯着钱益那张扭曲变形的脸,李钦载忽然怒喝道:“刘阿四!”
“在!”
“军中饮酒,何以处之?”
“按军法,杖十。”
“无故凌虐将士,何以处之?”
“按军法,杖十。”
李钦载点头:“加起来二十杖,刘阿四,你亲自行刑。”
刘阿四面色渐冷,一挥手,后面十余名李家的部曲围了上来。
周围看热闹的粮队将士见状纷纷自觉后退。
钱益见部曲们将他围住,又惊又怒道:“李钦载,你敢!”
“我有何不敢?堂堂行军长史,若连个督粮官都治不住,那才叫窝囊。”李钦载说着大喝道:“赶紧行刑,打完了上报大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