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道:元方哥,我有点紧张,这屋子里的气氛太怪了!郑所长他们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进来?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还有,这个桌子上摆的是什么神圣的像啊?
江灵是何等样人,茅山双姝!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她说紧张,第一次看到她面有惧色。
灵儿别怕,有我在呢,没人也没东西能伤到你。我虽然也心中没底,可还是安慰她道:让我仔细瞧瞧这瓷俑的底细。
江灵点头道:嗯,我也不是怕,就是奇怪,没见过这种样子的瓷俑呢……
我稍稍一定神,灵眼急开,瞥向那瓷俑,但见一股黑气浓烟似的咕咕上冒,其中竟似有无数人影来来往往,幻象似的一闪而逝。
淫祠邪神!尽是邪气!我心中一凛,继而恶狠狠骂道:这个李朝先供奉这么一个玩意儿,真是往死里作!
江灵瞪着眼道:这个邪神直勾勾的看人,真不舒服,要不,我去给它贴个符吧?
我想了想,点头道:灵儿,你先用辟邪符给它糊住,然后我把它搬出去砸碎了!
江灵应了一声,兴奋的捏了捏指头,然后纤手轻探,夹着一张符纸,上前便往那瓷俑脸上贴去,我则扭头想要去拽那诡异关上的屋门。
但是我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还未用力拉动,忽听见身后一声异响,如重物扑地,便扭头去看,竟是江灵无声无息的瘫倒在地!
哎!
我大吃一惊,急忙赶过去,俯身将江灵的身子托起来歪在我怀里,这一托,我便能感觉到江灵浑身软绵绵的,似乎是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再摸她的手,一片冰凉更甚之前,俏脸上也是苍白的毫无血色!我惊惧交加,使劲儿摇晃着她的肩膀,喊道:灵儿!灵儿!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江灵紧紧闭着一双眼,牙齿也死死扣在一起,既不醒转,更无声音,我着急忙慌的去探她的鼻息,还有,虽然微弱,但是却没断掉,我的心这才稍稍镇定,又赶紧伸手去掐她的人中,掐了半天,却还是不醒。
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又急又气又惊又怒又疑又惧!逡巡四顾,只见屋子里一如之前,静谧而诡异,蜡烛上的火焰还在安静的燃烧着,那八炷香也一明一暗,积存着灰烬,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可江灵怎么会突然晕死过去?
刹那间,一种极其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感觉,就像是一只羊误打误撞钻进了狼群的包围圈里似的,又像是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走进了空无一人、深不见底的胡同里。
心相,这是极其不妙的感觉。
在遇见奎子的那一刻,我还以为这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事,觉得只要救醒了奎子,找到了伤人的变尸,解决了就万事大吉,却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深入,竟然越深不可测!
自大何庄起,上金鸡岭,入老公馆,下轩辕地宫,两去殡仪馆,辗转伏牛山,纵横西峡,跌宕天曼,激战仙枯蝠洞前后!归来后又两番鏖战陈家村、观音庙,自忖也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窥书入相兴法悟道,败敌破术驱凶灭祟,剪除异物邪兽,披露阴谋阳谋,看透咒禁奇科,连开四大目法,无论庙堂还是江湖,虽时有波折,但还是一路乘风破浪,快意恩仇!不知不觉间也存了傲意,可熟料,今日竟似要小阴沟里翻大船了!
不,不,不能这么想……
我深吸一口气,暗自念叨:这次是人生地不熟,做事略微有些孟浪浮躁了,但还没有翻船,必须要摄定心神,稳住阵脚!
嗤!
我正在懊恼,一丝轻微的响声骤然传出,把我激的浑身一抖。忙循声去瞧时,我赫然看见江灵手上的明黄色符纸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漆黑如墨!
我伸手去摸那符纸,一碰之下,那符纸竟散落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