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应该对一个意图伤害我的人抱有太多的幻想,也不应该再向这样的人表露真实的情感。
但我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上前了几步,弯下身体,从背后抱住了纪文轩——像我们年少时候那样。
“你要去哪儿?带我一个吧。”
第045章第45章
“要去工作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要去赚钱养你。”
其实我该反驳这句话,我该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好像不需要你来养我。”
但我说不出口这句话。
我只是静静地从背后抱了他一会儿,然后选择松开了他。
我说:“那我先回去。”
“我派车送你回去?”
“不用,我会导航,自己打个车,或者坐公交车,都能顺利回家的。”
我是故意用“回家”这个词的,纪文轩也像是很喜欢我的这个用词,他轻笑了一声,说:“那就先回家吧,等我忙完了,我也回家。”
“好,”我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那我走了。”
“你不会逃跑吧?”纪文轩突兀地问。
“不会,”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喜欢不告而别,如果有一天我要走,一定会先和你说。”
“我也不喜欢不告而别,”纪文轩背对着我说,“但有时候,即使约定了再见的时间,也未必能再相见。”
就比如当年的我们,天真地以为,时间、距离和环境并不会改变我们,我们很快就能再相见。
其实现在的我们,有些时候,还是默契得可怕,就像此刻,我们都心知肚明彼此没有说出口的话,但偏偏又全都选择了保持缄默。
我仰起头,透过玻璃看向湛蓝的天空。
我说:“那我走了。”
“走吧,晚上见。”
“晚上见。”
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纪文轩没有叫住我,我也没有听到轮椅移动的声音——
我很顺利地通过他的专属电梯下了楼,或许因为是工作时间,直到我走出大厦的正门,这一路都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也没有出现什么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追着我跑、试图抓住我的情景。
我甚至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大惊小怪——有没有可能纪文轩并不是想限制我的自由,只是单纯地想让我和他在他的工作地点住上一段时间。
但我的理智还是替我否决了这个可能。
原因无他,纪文轩说每一句话的语气、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甚至于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告诉我,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也很奇怪我怎么那么了解他。
走出大厦大门的那一刻,当身上残留的属于大厦的暖气温度逐渐回落后,我“久违”地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
大厦的正前方是很大的一块广场,工作人员们在有序地指挥车辆停车。
我裹着暖和的外套、站在门口观察了一小会儿,大部分车辆会被引到地下停车场,少数的车辆会安置在稍远一些的地上停车位,而零星的几辆车,则会被引到大厦前的某个侧门前,会有专人为他们开门、引领他们进入大厦。
停车的位置不同,人的“级别”不同,而看似平等的人,就这么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停”在了不同的位置上。
我看了一会儿,离开了大厦,在看到外面的车水马龙后,又真的萌生了“不告而别”的冲动。
然而,泛起这种冲动的下一瞬,我想到了之前和纪文轩在顶楼的对话。
我怀疑纪文轩学过心理学,要不然,他怎么偏偏在那个时候问了我、得到了我的承诺。
而我这个人最重承诺。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愤怒地打了个优享网约车,上车的时候,还有点懊悔,毕竟这么一个激动,就要比普通网约车多上二十元。
车辆的目的地当然是纪文轩的别墅,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