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于一个报纸图片的边边角角上,发现了一个报道正是说杜诩就是当年陈晓勤案子的第一个律师,可却因为他当时生病住院,所以才托付给了别的律师去做。
所以说,如果真的是陈晓礼……那么杜诩就是觉得自己亏欠了陈晓勤,所以才这么帮着陈晓礼。
可他是个大律师,知法懂法,更知道这件事如果真的被查出真相来,自己即将面对的后果。所以,他又怎么会因此就甘心愿意赔上自己的后半生呢?
他还没想明白,就听见电话铃声:“老大,虽然杜诩已经洗了车,但是我们还是在后备箱的缝隙中,找到了毛发,现在已经在送去化验的路上了。”
贺瑱应了一声,如今只能期许着结果并不与陈晓礼匹配。
可天从来不遂人意。
贺瑱等了许久许久,直到周遭楼中的灯都一盏一盏灭掉,他还是拿到了那个最让他绝望的结果——
在杜诩车里发现的毛发,与陈晓礼留存在库中的DNA完美契合。
贺瑱看着结果和面前刚开夜车赶回来的陆何,抿着唇,扬着头。他不想让任何人瞧见他的表情,和那微微有些湿润的眼角。
但他终又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坚定不移地说:“走吧,去抓人。”
陆何也难以接受这个结果,陈晓礼在他的眼中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正直想要为死者披露真相的记者,可如今他却真正的成为了一个凶手。
“老大,真的没有错误吗?”这已经是陆何第三次问了,“或许真的不是陈记者呢。”
贺瑱目光不曾挪移半分,只执拗地看着前方,反问着:“你不相信支队的鉴证科?还是不相信我?”
陆何没有再问,可深深的叹气声却依旧落入了贺瑱的耳畔,一次次地烧着他。
这样的发展,是谁也不曾料想的。
贺瑱手上拿了一束已是有些蔫吧了的小雏菊,那是他答应陈晓勤的,每次见她都带上一束花。
是他在等着DNA匹配结果时候去买的。
那时候,他在想如果不是陈晓礼就好,他就有理由拿着这束花去登门道歉。可是他也想了是的结果……终归他和陈晓礼也是朋友一场。
他将那束花抱在胸前下了车,呜呜啦啦的警笛声已经将陈晓礼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抬眼看过去,陈晓礼家却依旧亮着灯。
陆何看他接连叹气,忍不住说:“老大,要不然我和别人上去吧,你别去了。”
闻也也自告奋勇:“老大,这件事也是我参与过,不然就我和陆哥去吧。”
可贺瑱却拦住了他们所有人,只说:“我上去,陆何你在门外支援,别吓到晓勤了。”
可是他们这么大的阵仗,半个小区都吵醒了,又怎么会不吓到陈晓勤呢?
他抱着小雏菊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缓步上了楼,之前他从不曾觉得这六楼有这么难爬,只是如今一步步地如同踩在了他自己的心底,踏得生疼。
他就要自己亲手逮捕他的朋友了。
不等他敲门,陈晓礼便已然敞开着大门站在门口等候着他了。
见到他的瞬间,就朝他笑了笑,又伸出自己的手去,说道:“我以为我做的这一切都万无一失呢,却还是没躲过。”
陈晓礼没有任何反抗,只等着贺瑱拷住他。可迎接他的却是一束小雏菊,而非冰冷的手铐。
贺瑱站在门外,而他立于门内,遥相望着。
一瞬间,就连陈晓礼的心都有些茫然了,不知道自己在那时那刻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他伸出手接过了花束,放在鼻边嗅了嗅,又笑道:“其实,棠棣之花才更适合我。只是可惜现实中并没有这种花,就像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般,我无论做得再缜密,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贺瑱将他的双手扣在背后,他又深深地回望了一眼:“只是以后晓勤……该怎么办啊?”
他的语气中,多的是深深的眷念。
可他还是坚定地和贺瑱一起下了楼,只是说:“劳烦你了,帮我给晓勤找个女警陪着吧。她现在是吃了药睡下了,但如果醒来发现我不在,也会害怕的。”
贺瑱立马叫了当天陪过陈晓勤的女警又上去,随后将陈晓礼用警车押回了支队中。
一直被扣在审讯室中的杜诩听到警笛声响了又走,走了又响,终是停在了支队前,不再嗡鸣,顿时坐不住了。
他试图踩着桌子从高处的小窗往外看去,可却什么也看不见,直到他听到了陈晓礼路过他这间审讯室时候的说话声。
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着门外吼道:“我不是说,如果哪天我一直没有联系你,你就赶紧带着晓勤往镁国跑吗?护照签证都办好了,机票也那么多……你为什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