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长年叹息一声,看着郑珠儿,没有再开口。
他早已放弃了沈柔凝的惦念,将她当成自己的朋友和妹妹一般看待。但他的心,也无法再对另外一个女人再生出波澜,哪怕这个女人已经是他娶回来的妻子。
这世上多的是平平淡淡的夫妻。
……
陈大太太听闻陈承方和沈柔湲被送回来,却不见陈厚蕴和沈柔凝,不禁让人将红缨叫到面前,皱眉道:“大爷和大奶奶呢?”
“回太太,大爷和大奶奶说是有点儿小事要去威武候府拜访,不多时就会回转,请太太不必担忧。”红缨回道。
“怎么突然去了威武候府?”陈大太太眉头并未松开,道:“突然上门,他们倒也不怕失了礼数。厚蕴怎么也胡闹起来了。”
言下之意,从前只有沈柔凝才会“言行随便”,将陈厚蕴给带坏了。
这话当然并不是红缨能够回答的。
陈大太太看着她平凡无奇木讷的脸,心底不喜,皱着眉头,摆了摆手。他们陈府也是名门世家,丫鬟的也一样能代表这府上的脸面!这个丫鬟生的面相木讷,沈柔凝怎么还对她这样倚重,时时刻刻带着?
陈大太太却是忘了,这个丫鬟,曾是她二儿子身边服侍的。
红缨离开之后,李妈妈劝陈大太太道:“太太再歇一会儿?”
陈大太太揉了揉太阳穴,摇头道:“哪里还能再睡的着。”
她昨夜几乎没能合上眼睛。又怕翻来覆去影响到丈夫的睡眠,撑着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个晚上,早上早早起身,没一会儿就觉得头痛欲裂。硬撑着处理完了府上琐事,用过午饭。才在榻上合上眼眯了片刻,就被陈承方回来的动静给吵醒了。
这会儿她面容晦暗,仿佛觉得下一刻她的脑袋就要炸开了一样!
“以奴婢看,太太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李妈妈劝慰道:“人总睡不好,怎能撑得住?”
“怕也没什么用。”陈大太太压住心中烦躁之意,对李妈妈道:“算了,你先替我揉一揉吧。”
李妈妈闻言立即净了净手,向陈大太太施礼后,走到其身后,解开了陈大太太发髻。将双手放在她的头上。按揉了起来。
应该是她的手法很好,陈大太太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太太还是要强了些。”李妈妈低声道。
陈大太太沉默未答。
陈大太太自小就外柔内强,碰到再为难的事情,也绝不开口向人求助。嫁入陈府之后。这上上下下的重担立即压在了她身上。她也咬牙承受下来。从未喊一声苦叫一声累!
别人有孕的时候养尊处优,连拿根针都怕受累,陈大太太生养了两个孩子。别说大着肚子,就是做月子里,也一样将府上的家务事打理的井井有条!而她的身体状况也一直都不错,便是偶尔头疼脑热,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多少年几乎从未称病过!
恐怕在陈大太太心中,若是特意请大夫看诊,就是一种软弱无用的体现!她从前四十多年都没特意麻烦过大夫,如今又怎么会因为失眠就大张旗鼓去请人!
在李妈妈的双手作用下,她立即觉得头痛轻松多了。只是她才轻松了一会儿,就又听见外面动静不小,立即睁开眼睛,问道:“怎么回事?”
心头仿佛窝着一团火,烧的人焦灼无比。
陈大太太立即端坐,待李妈妈收回手之后,吩咐道:“你去看看。”
李妈妈匆匆走出去,很快又走了回来,禀告道:“回太太,是大爷和大奶奶上午去花市买的花草被送到了。因为买了不少,又不是一个店家,因而来了不少人,才显得有些喧闹。”
陈大太太一听坐不住,让李妈妈赶紧给自己梳了发髻,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