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认祖归宗虽然是想着手中多一张王牌做倚靠,但也从来没想过继任燕北王。
苏镇见苏风暖言语断然,顿时一怔,立即问,“为何?你难道也因为自己是女子,所以,跟世人和南齐朝中那些被规矩束缚的老古董一样?不敢涉政?”
苏风暖摇头,正色道,“二叔,您错了,我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嗯?”苏镇看着她。
苏风暖叹了口气,“京中的苏府和燕北苏家,虽然分门立户,但到底是同本同根,无论何时,血脉之缘也断不了。父亲身为南齐大将军,掌管西境百万兵马,几日前,皇上已经下旨,将我赐婚给容安王府叶世子。虽然婚事儿未告知天下,但圣旨已经在叶裳手中了,早晚都会公然于世,被世人所知。宗室以晋王为首的所有人都心向着叶裳,他是宗室的向心之力,皇上也厚爱于他。京中苏府如今荣华无两。而我本身又承袭望帝山帝师一脉,手中有师傅传给我的铁券符,可调天下兵马,还攥有帝师令,可调望帝山一脉所有传人听我号令,叶裳的外祖家是江南叶家,我的师兄又是叶家嫡子。若是我再继任燕北王,试想,多重身份重任于我一身,荣盛太过,不是什么好事儿。”
苏镇闻言大惊,“皇上已经给你和容安王府的叶世子下了赐婚圣旨了?”
苏风暖看着苏镇,显然他与她所说之事的关注点不在一个平面上,她失笑,“二叔,皇上是给我和叶裳下了赐婚的圣旨,你这么吃惊做什么?”
苏镇瞅着她,立即道,“早就听闻皇上和太后有意给你赐婚,可是后来不是因为你爹在西境,此事搁置了吗?怎么才短短时间,就真赐了婚?”
苏风暖想着这事儿说来话长,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只怪她那日在百花宴将叶裳给逼急了,他也是动作利索的,转眼就拿到了赐婚的圣旨。她又叹了口气,“回府之后,与您一并细说。”
苏镇犹在震惊中,闻言住了口。
来到燕北王府,府门大开,府中的男女老少都聚在门口,迎接苏风暖。
“大小姐回来啦!”
苏风暖刚到燕北王府门口,有仆从见了,便欢喜的高呼起来,紧接着,一声声的高喊声传遍了燕北王府内院。
苏风暖端坐在马上,看着还未修缮好的府门,以及门墙上还染着的血迹,以及一个个或老或少鲜活熟悉的面孔,她眼眶微潮,幸好她及时来了,否则如今的燕北王府早已经换了旗帜,这些人怕是如今都血战而死了。
世代住在燕北的人,都有着一股刚硬和豪气,士可杀,不可辱,宁死不屈,更不会投降北周。这样的刚硬背后是一旦兵败城破,便只有死路一条。
她翻身下马,轻且轻地笑道,“是啊,我回来了!”话落,她忽然拔高音,扬声道,“燕北王府折损所有府卫将士们的仇,我今日已经给报了!风口山我火烧了北周九万兵马!以慰燕北府卫忠魂!明日之后,北周若不退兵,还侵犯我燕北,我定叫他所有兵马,有来无回!”
“好!”
“大小姐好样的!”
“燕北王府四万五千八百一十三名府卫的忠魂得以慰藉,在天有灵,多谢大小姐!”
“誓守燕北,北周不退,让其有来无回!”
“大小姐!”
“大小姐!”
……
高喊声一声高过一声,燕北王府男女老少,人人面色激动,八日的围困,燕北陷入前所未有的险境,若非苏风暖及时来到,燕北王府必亡。
苏风暖,从她认祖归宗之日起,燕北王和世子以及族中所有长辈们便对她寄予了厚望。责令上下,人人尊称大小姐。几年下来,整个燕北的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已经是燕北王府实至名归的掌权人。
燕北苏家的旁支从最早的有微言之词,到后来无话可说,再到后来敬佩敬服,以及到如今承认她是燕北王府真正的倚靠。
诚如最早燕北王的那一句话,燕北王府有苏风暖在一日,燕北子民当无忧。
如今,她及时回到燕北,救下燕北所有人,也应了燕北王的前瞻之言。
苏风暖在一阵阵恭迎欢喜声中进了燕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