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一雄接到电话,连忙赶到宏盛糖果厂,望着熊熊烈火,山田瘫倒在地。
宏盛糖果厂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山田跪在这片废墟面前,呆若木鸡。
宏济医院突然来了一伙日本兵,黄恩博连忙从办公室里出来。
“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静养,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找我。”
渡边拨开人群,来到黄恩博的面前。
“我们怀疑你的病人陆昱霆与火烧宏盛糖果厂有关,所以,我们要带他走。”
“这不可能,陆先生几天前就住进了医院,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里打吊针,他怎么可能跟宏盛糖果厂的火灾有关?”黄恩博否认渡边的推断,为陆昱霆辩解。
“我们怀疑他指使他人纵火。”
“这怎么可能呢?宏盛糖果厂是陆老板自己的产业,他怎么可能指使别人烧自己的厂呢?”
“从前天开始,宏盛糖果厂就已经不是陆氏产业了,它已经属于山田先生了。好了,黄医生,请你让开,让我把人带走。”
“不行,陆先生身体还没完全康复,需要住院治疗。”黄恩博依旧阻挡渡边的要求。
“黄医生,你想妨碍公务吗?让开!”渡边蛮横地把黄恩博推到一边。
渡边不由分说,一挥手,几个日本兵便上楼搜寻住在内科病房陆昱霆。
陆昱霆早听见楼底下嘈杂声,听见了渡边和黄大夫之间的对话,明白渡边要来抓捕自己,他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劫,他清楚渡边和山田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士可杀不可辱,与其被渡边带到陆军特务机关遭受非人折磨,还不如自己了断来得痛快。只是他一想起娘,玉蓉和孩子们,那心就绞痛不已。再也见不到孤苦无依的亲娘了,再也见不到聪明伶俐的啸儿,吟儿和鸣儿了,再也没机会见到襁褓里的咏儿了,爹与你只有一面之缘,再也见不到此生最爱的女人了。玉蓉,这个家就全靠你了。
主意已定,陆昱霆显得格外平静,他拔掉手上的吊针,脱掉病号服,换上自己的长衫,坐在病床上,等候日本人的到来。
渡边走进病房,陆昱霆与渡边对视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来,朝渡边走去。
“走吧。”
渡边一愣,随即示意士兵把陆昱霆带走,士兵想要拉陆昱霆,陆昱霆一甩手。
渡边示意士兵把陆昱霖放开,日本兵便松开手。
陆昱霖走出病房,走到走廊中间时,陆昱霆突然冲向栏杆,从三楼翻身跃下,重重地摔在医院大厅里的大理石上,鲜血从陆昱霆的脑后蔓延开来,下面的人一片惊呼声。
黄恩博连忙上前,跪在陆昱霆面前,查看他的伤情。
“陆老板,陆老板。”黄恩博大声呼唤。
黄恩博一边呼唤,一边翻开陆昱霆的眼睛,瞳孔已经放大,他又摸了摸陆昱霆的颈动脉,已经没有了脉搏。黄恩博用颤抖的手把陆昱霆微睁的眼睛闭上。
渡边见陆昱霆已死,便指挥日本兵撤离医院。
黄恩博抱起陆昱霆的尸体,放到担架上,大理石地面上留着一大片血迹。
黄恩博吩咐两位护工抬着陆昱霆的尸体前往陆昱霆的宅邸。
碧柳和红叶见状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快把你们的少奶奶找来。”黄恩博红着眼睛吩咐陆府下人。
红叶边抹眼泪,边朝陆府跑去。刚到陆府门口,就撞上了胖婶。
“哎呀,谁呀,这么冒失。”胖婶定睛一看,原来是红叶,连忙问道:“怎么啦,红叶,什么事这么伤心?”
“出大事了,我们少爷殁了。”
“谁?昱霆少爷吗?”胖婶的心咯噔一下。
红叶哭着点了点头。
“我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昱霆少爷也没了?”胖婶还没缓过神来,一个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我来不及细说,我得去找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