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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有眼光的人合作,当然是件令人身心愉快的事,许娅筠觉得郁白文那么有魄力,从大街上随便拉个“代言人”就肯开这么高的价钱,除了财大气粗不差钱,应该也是对自家的产品很有信心吧。
不过郁白文能在大街上发现她,就像是大海捞针,能碰上都是缘分,许娅筠和郁白文讨价还价,也不完全是狮子大张口,毕竟她拥有着超前了这个世界二十多年的品味和审美,就算没能力自己设计服装,至少也能提供一些帮助。
更何况她这张脸还没有化妆就足够惊为天人了,等写真拍出来,还不知道美成什么样,光看脸,郁白文这笔钱花得也不亏啊。
许娅筠充满了信心,对自己,也对郁白文,她和郁白文商谈的时候,也没有少打量他,走在这个年代的街头,许娅筠没有忘记关注来往的行人,羊城的有钱人不少,这些土豪们无论男女老少,几乎人手一部大哥大,脖子戴金链,年轻一点的就穿着皮外套,头发抹得又油又亮。
讲真,许娅筠从没觉得这种打扮帅在哪里。相比之下,郁白文简直是土豪中的清流,他也拎了个公文包,但是一点都没有暴发户的感觉,反而带着些精英气质。
许娅筠相信小有品味的郁白文,他们家的服装应该不至于辣眼睛。之所以开口要这些衣服,也是想着能不能带回老家去卖。没几个月就过年了,许娅筠原本没急着回去过年,不过现在天上掉下个金主爸爸,让许娅筠对赚钱这件小事又重新充满了信心,她准备小赚一笔就回家看看,不仅是回许昕华的家,也想回她自己家看看。
无论是许昕华老家,还是她家,都不是开放城市,从羊城带回去的衣服一定很好卖。当然许娅筠也不是不能在当地卖,不过收了郁白文的钱,就要有职业精神,人家本来就要开店了,她在羊城卖他家的衣服,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东西带回老家虽然麻烦了点,但至少能把路费赚回来。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天色已经黑了,站在窗户旁,还能看到夜幕降临下行色匆匆的人们,许娅筠也没开灯,她就靠在窗台慢条斯理的擦着头发,洗去了一身疲惫的她,也终于有时间想家和想想父母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的,许娅筠对她父母还算安心,她是丁克族,但是社会上的观念大多还是传宗接代,她没有找到志同道合的伴侣,也不想祸害那些男生,所以恋爱太过不少,一提到婚嫁就没有下文了。
父母早年还催着她结婚生子,等到退休以后两口子满世界的跑,居然慢慢接受她的观念了,所以她快三十了还没有谈婚论嫁的对象,老家的亲朋好友都在背后议论,她们一家人反而乐得自在。
许娅筠想着父母互相为伴,即便她出了什么事,他们应该也能熬过来的。
至于养老,父母的退休金就不低,她这些年也有些存款,干这一行的工资不高不低,润笔费却不少,除了单位下达的任务,私底下也有不少企业或个人捧着钱请她写稿子,许娅筠并不是视金钱如粪头的人,只要不违反单位规定,她当然乐于合作。
许娅筠算了算,她的房贷还有几年就还完了,当初买的时候才几千一平,现在翻了五六倍,小区的二手房照样吃香,父母不想住完全可以把房卖了,晚年的物质生活能提高好几个台阶了。
因此,许娅筠是不担心他们养老的问题,她反而比较担心现在的“父母”。
这个时候好像是他们家最艰难的时候,因为“她”才两三岁,没有自理能力,却又是好动的年纪,父母工作又忙,根本没时间看顾她,当然也没钱给她上托儿所,现在的托儿所老贵了。
家里的老人倒是都在,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那边,他们都很乐意带她,她父母都市从农村飞出来的“金凤凰”,家里祖辈都是农民,供出了在城里捧着“铁饭碗”的儿女,长辈们都很引以为豪,许娅筠知道,无论是她奶奶还是外婆,都很想来城里照顾她。
只是她爸妈单位分的房子太小,她因为年纪小还能跟父母挤一张床,要是来个长辈就真没办法了,所以只能把她往老家乡下放。
许娅筠小时候并不觉得日子过得艰难,在乡下日子过得别提多自在了,她是独生女,父母又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连很有些重男轻女的奶奶,对她都格外偏爱,每天一起玩的小伙伴也很多,父母接她回市里上学的时候她都不乐意,玩得乐不思蜀了。
但是许娅筠现在回想起来,也知道那个时候父母确实不容易,她回他们身边上学的时候,他们家依然还住着四十平左右的家属楼,一直到她快要上初中,才分到了一套二居室,她开始有了自己的房间,可是依然没有空余的客房给爷爷奶奶他们常住。
那个时候父母总是很愧疚,没有尽到孝顺长辈的责任。等到他们条件好了,她也参加工作了,老人们身体又不好了。奶奶和外公去世最早,在她高中的时候相继没了,后来父母就轮流把爷爷和外婆接到身边,每年都要住大半年才送他们回老家。
即便如此,父母心中的遗憾也没有好一点,他们是奶奶和外公惦记了一辈子,也自豪了一辈子的子女。在那个年代,农村家庭要供出一个大学生多不容易,他们要吃多少苦,父母却没能好好孝敬过他们。
子欲养而亲不待,许娅筠现在特别能理解这句话。她想,如果能有一套大点的房子,至少父母上辈子的遗憾,不会这辈子继续延续吧。
她能孝顺的,也只能是这辈子的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