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是高矮错落的松树林,树冠巨大,日光进不来,林中幽暗,像是傍晚的天色,小松鼠们隐在树冠中,探头探脑地看着我。
我走到一块巨石前面,站定,想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想起来晚上两人在林中的诸多秘事。脸一阵红一阵白。我分明是她太太呀,我怎么又会跟邵铭允订婚呢?!
我分裂到心胆俱碎。
我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想着跟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竟然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温暖,他给我的依靠和安全。
可是,是他们几个联手拆散了我跟邵铭允,为什么我一点也恨不起他来?
坐在那个台阶上,太阳光从树梢上掠过,根本感觉不到时间。肯定有那么片刻,时间是真的停止了的,我听到了风与时间的私语。松鼠也参与了。
小广奔过来。
“周姐,没事吧。”
“没事。”
小广开车送我回梁氏。
到门口后下来替我打开车门,顺手掏出名片:
“周姐,这是我的电话,你有事直接吩咐。”我机械地接过来,跟他说着道别的话。我从车上怎么下来的,我基本处于无意识状态。
我从铁栅一侧的小门进去,低头看着脚下的花砖。之后,就突然就想起了一件关于叶鼎贤的事。回头看到小广还在。我又折回去。
“小广。”我叫他。
“您说。”小广急回头。
我走到他跟前。
“有件事,我现在突然想起来了,我先问你,叶鼎贤,他一直用这个名字吗?”
“这个名字是后来改的。叶是母亲的姓,他父亲好像是姓高。这个事,也就有我们两三个人知道。”
“这就对了。你转告他,高盛隆的总裁高露西一直在找他。让他联系她一下。高家的事现在需要他。”
“他知道这件事,他对高家有恨,不承认是高家人,也不想接这个盘。所以一直没有显身。”
“当年他父亲扔下她们母子俩去了美国就后悔了,后来因为限于当时情况,失去联络。他父亲也没几年就去世了,一直在愧疚中,去世时托付高露西一定要找到她们母子。所以,有些事也有另一面,让他放平静些,试着接受一些东西。”
“好,我一定原话转达。”
说完这件事,我长吁了口气。我想起了他在高家祠堂抱着我大哭的样子。不知道他听到这些话会不会心上好过一点。他父亲也是爱她们的,只是当年年轻气盛,一时少爷脾气发作,顿足而走。后又限于时局,不能把她们隔洋安顿好,铸成大错。哎,谁能料到,当时那个转身的意思是今-生-不-再-见。谁能料到。三世回眸两相忘,几成追忆几成痴。我眼泪不知道为谁崩落。
回到房间里就一头栽到床上,开始睡觉。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
我起来收拾了下,给邵铭允打电话。
“铭允。”
“醒了?”
“嗯。”
“最近总睡觉可不好,让大师父再给你调理一段时间,恢复一点就出来工作吧,还做你的电视节目,以你的人气,现在完全可以做一家文化公司。没事我陪你出出镜,上上头条,怎么样,不过,我这么帅,得有片酬的。”
“好。”我心里一酸。
“觉得行不行?”
“再过段时间应该没事。现在在哪?我听到鸟叫声了。”
“在西湖边上的会所,跟两位新加坡的银行家在一起。”
“你最近那么忙,一定注意身体。没事就过来找大师父扎扎针灸,她真的很神奇。超过了你的想象。”
“等我把这段忙完,我在梁氏住一段时间…心月,今晚有小型晚宴,你要不要参加,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