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邵铭允让邵震允开车他亲自送我们到梁氏。一路上嘱咐我,除了自己人,不要跟任何人接触。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拐到一条僻静的公路上。因为脸不像以前那样了,我也有兴趣看看车窗外的风景。车子上了一个斜坡,没走多远,看到一个黑色的铁栅门,两边石砌的虎皮墙,右侧墙上亮着一盏类似长信宫灯那种壁灯,灯光正好落在墙上的一块木牌上,木牌上面写着两个古体篆书,因为灯光太暗,我仔细辨认那两个字,也还没看清,铁门哗哗地就打开了,几辆车子迅速开到院内,院子里也是古木森森。
“牌子上那两个字好难认。”
“梁氏。”普慈大师缓缓说道。
“师父,您眼力这么好!”我们都惊异于她的目力。
“我是看这种字看多了,跟认人一样。认识的人老远就能看清楚是谁。”
国外的民众对国内这种中医盛事比国内民众似乎更感兴趣,梁氏来了好多家媒体,比如德国美国日韩东南亚。邵铭允指派两个保镖,影子一样跟着我。我每天戴着口罩帽子,扮成护士的样子,也没人注意我。而且邵铭允觉得在这么多媒体的注视下,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在梁氏一边治疗,一边跟着普慈师父学谷家出神入化的针灸术。
我的存在是个秘密,被他保护得严严的,不让我跟外界有任何交流,但我时常做梦常梦见以菱和安安,大多是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的画面。这天正站在院了里发呆,想着我们在一起笑闹的样子。
有人冷不丁喊我。
我回头看邵铭允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我后面不远处一把太阳椅上。我走过去。
“你早来了吗,为什么不进去找我,一个人坐在这里。”我嗔他。
“我坐在你身后看你发了半天呆了。在想什么。”他伸手让我坐在他身边。
“努力想以前,想着跟安安和以菱小时候在一起样子。”
他看着我不说话。
“你这两天忙什么?”我问他。
“你受的这些苦,我得跟你有个交待。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也不必太在意,我现在觉得挺好,心里很安静,有你在我身边,足够了。”
他握着我的手:“周心月柔而不弱,可以克刚。”
“很久以前,有那么一个人好像扔下我自己跑掉了。”
“想起什么了?”
“我有感觉却没记忆,之前你离开了,我们彼此是失而复得。”
他看着我不说话。最近看他总是有着这种短暂的沉默。之后看着山角下的树,站起来:
“你陪我在这里走走吧,这里空气也蛮清新的。”他说着话拉着我往前走,走到一处露台,我们倚着栏杆看那些从山下探头到栏杆处的树冠。
“很眼熟,在一个地方,我们俩在一起。”
“记得是在哪里?”
“不知道。”我摇摇头。
“玄台。”
“玄台?!”
“对,在永褔寺。”
“表。”我脑子里电光石火,怎么觉得有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