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阳城里呆了将近二十天之后,周岩背着小包又踏上了回家的通勤车,同行的还有小舅李玉林,而两人此行的目的,回家开席。
周岩好歹也算是考上了大学,而且周岩的家族在周家岭也算是大家族了,因此好面子的周爹周正海自然是大办特办。
到了约定的日子,周正海把所有能联系到的亲戚,包车全都拉到了家里。
周岩的小叔周正河负责迎宾,而周岩则负责收钱。
说实话,如果不是要照顾老爹的面子,周岩是不愿意开这样一个席的。
虽然周家岭村子不大,可近十年来,考上本科的不在少数,周岩这样的成绩,在这群人里,基本上算是垫底了。
另外一个原因,周岩的老爹周正海叔伯众多,而作为席面上最靓的宰,自然得跟酒席上辈分最大的长辈坐在一起。
给长辈敬酒,一般都是“我干了,您随意!”一圈下来,周岩的手指头就多出来好几根,至于到底是几根,周岩自己都不太清楚……
因为喝酒的事儿,周岩的老娘晚上臭骂了周正海一顿:“儿子不能喝,你就不能给拦着?亏你还号称一斤的酒量!”
周岩老娘在家里一般都是说一不二,周岩老爹也只能谄笑着,一句都不敢反驳。
开过席之后,周岩的老爹和老娘就开始准备送周岩上路了。
火车票,周岩取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已经提前买好了。
行李嘛,周岩比较懒,而且云中距东阳有将近两千公里,到了首都之后,还得转车,带多了东西,十分麻烦……
“儿子,要不让你爸送你吧?”
“不用了!”周岩赶紧摇头,“我又不是没坐过火车,而且,到了首都,转车也不是很麻烦,再退一步说,就算迷路了,不是还有王涵吗,她在首都上学,一个电话的事儿!”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买羽绒服,星城那边冬天冷……”
“不用了,我兜里有钱……”
听到儿子的“豪言壮语”,周正海夫妻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周正海跳了出来,笑呵呵地看着周岩:“儿子,我们还忘了问了,你在新海,到底赚了多少钱?”
“三万多吧!”周岩得意地笑了笑,“要不是最后给王姐他们多发了点奖金,差不多能到四万左右!”
周正海直接抑郁了:我在新海打工,累死累活的,一天也就能拿一百多,你一天就能挣五百多?
还没等父母开口,周岩又补充了一句:“爸妈,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你们就不用管了……”
“这……”
周正海和李玉竹都陷入了沉思。
虽然周岩拿到身份证都三年了,可夫妻二人从来都没把周岩当成年人看。现在,儿子突然“成年”了,不再需要父母的扶持了,这让夫妻二人突然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
“儿子,问你个问题……”
突然发现自家老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严峻,周岩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问吧!”
“我跟你媳妇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
周岩一下子捂住了脑门子,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苦恼。
上辈子,周岩过了将近二十个光棍节,老娘自然没机会问这个难到让最高院专门做出司法解释的千年难题。
可周岩没实在是想到,上辈子没机会问的问题,重生之后还满四个月就突然蹦了出来,还是在这样的场合。
“妈,当然是先救你!”
周岩回答得很痛快。
一直都有留意父母表情的周岩,自然清楚老娘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一直以来,父母都是“被需要”的存在,而自己突然长大了,让父母觉得自己正在远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