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娇俏道:想着公子回来,无人伺候沐浴,就多等了一会儿,倒也不困,公子,我这就吩咐下去,公子备好了热水,公子去沐浴罢。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多言,在晴雯的侍奉前往里厢沐浴。
只是刚刚脱去蟒袍,解开里衣,就听晴雯在身后惊声说道:公子肩头上怎么有淤青?
贾珩面色顿了下,解释道:在宫里时被地龙震落的砖块儿砸了下,只是轻伤,并无大碍。
公子先前怎么不说?晴雯秀眉微微蹙起,急切道。
贾珩道:也没事儿,我带了一些药酒,等会儿洗过澡儿,你帮我涂涂,再揉捏揉捏就好了。
说着,踩着竹蹋,进入浴桶,此刻被温热至极的洗澡水泡着,只觉一股懒洋洋的舒适感,涌上四肢百骸,不由微微闭上眼眸。
晴雯也随之进了浴桶,然而,过了一会儿竟轻轻哽咽起来。
虽方才公子说的轻描澹写,但她却比谁知道,其中的惊险之处。
贾珩心下微异,转身看向俏丽少女,捏了捏滑若凝脂的脸蛋儿,问道:好端端的,哭什么?
说来,晴雯才是真正意义上,他来此世后的第一个丫鬟。
我想着,公子在外间这般险着,家里还这般不清静。晴雯道。
这自是在说王夫人不识大体,上蹿下跳。
贾珩笑了笑,抚过晴雯的脸蛋儿,伸出大拇指揩拭着脸颊上的泪珠,问道:怎么,替我打抱不平呢。
晴雯气恼道:公子,今个儿你不在天香楼,你是没见着,她们一唱一和,当着大奶奶的面儿,借着大姑娘的亲事,派着公子的不是。
贾珩默然片刻,道:后宅妇人,可不就是这样?眼皮子浅,你还记得当初在柳条胡同,我和你说的没有?
说着,轻轻抚过晴雯的削肩,光滑细腻的肩头在掌心寸寸流溢。
公子希望我将来,不要成了这样不明事理的人。晴雯扬起巴掌大小的瓜子脸,亮晶晶的眸子中仍有莹光点点。
是啊。贾珩点了点头,笑着打趣道:不过我家晴雯今个儿竟没有一点儿就着,还有些出我所料。
我原想着帮着奶奶说两句的,后来想着公子的嘱托,这才饶了那王氏一遭儿。晴雯撇了撇嘴,气鼓鼓说道。
饶了一遭儿?贾珩轻声说着,捏了捏小熊,笑了笑说道:也是长大了,懂事了。
都是公子教的好。晴雯颤声说道,玉容韶颜已然嫣红如霞,眸中媚眼如丝,秋水盈盈波动。
贾珩面色顿了下,盖因,二人此刻说话也颇有几分歧义。
不过,也大差不差,的确是长大了,是他的功劳。
转过身去,让晴雯帮着沐浴,少女顿时靠前过来,柔软依依的身段儿如藤萝攀附大树。
公子,你困了,就靠在歇会儿。
嗯。贾珩点了点头,微微闭上双眸,享受着雯式服务。
待洗罢澡,贾珩起得身来,换上一身蜀锦圆领长袍,离了厢房。
倒没有让晴雯,今日的确有些乏了,而且也需思量着明日之事。
书房中,一灯如豆,人影双立,贾珩从柜中拿出药酒,递给晴雯道:帮我涂着药酒,揉揉。
晴雯应了一声,涂着药酒,捏着肩头,而贾珩身上的疲惫稍稍消散了些。
只是正在涂着药酒时,忽地自书房小厅中传来一把柔婉如水的声音。
夫君,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着?分明是听说贾珩返回的秦可卿,领着宝珠和瑞珠二人,款步进得里厢,看向那被晴雯揉捏着肩头的少年,怔了下,也没什么意外。
只是一眼瞥见贾珩肩头的淤青,芳心一惊,快行两步,蹙眉道:夫君这是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贾珩只能简单叙说了下经过,道:其实也没什么,先前不想说给你,徒惹担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