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甄家。”杜季同目光咄咄地看向对面的少年。
贾珩默然片刻,道:“悬崖勒马,感召义举。”
他正说今天回去就写弹劾潘汝锡等一干金陵要员的奏疏。不想这甄家倒也知情识趣,见势不妙,就改弦易辙起来。
贾珩与杜季同说了会话,吩咐京营一位将领和徐州方面的官吏前往府库搬运粮食,见夜色低垂,也不再多待,随着咸宁公主返回宅邸。
刚一进入府邸,咸宁公主眉眼间就带着关切,问道:“先生,那位漕运总督是齐党中人吧?”
她记得先生一直和齐党不对付来着。
贾珩低声道:“是齐党的人。
咸宁公主惊讶问道:“先生怎么和齐党的人……”
“互为所用罢了,如今粮食想要输送至淮安等地,也离不得漕粮卫。”贾珩轻声说道。
其实未必离不了,比如京营沿路护送,但他原就有拉齐党以制两江的想法。
咸宁公主闻言,清丽如雪的玉颜上,浮起若有所思之色。
“好了,时候不早了,不说这些了,对了,昨天见你怎么领着小郡主到我房里寻我,还没问你是怎么一回事儿呢。”贾珩问道。
咸宁公主闻言,也回转过神,就有几分羞意,说道:“就是和婵月表妹排练了一支舞蹈想要给先生看,先生回去欣赏一下罢?”
贾珩应了一声,惊讶地看向咸宁道:“你和小郡主这般亲近?”
在两人独处时候,欣赏舞蹈是具有别样意义的,而又加上李婵月,咸宁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义。
看来,果如晋阳所言,咸宁对兼祧一事,并不怎么排斥。
咸宁公主清声道:“先生,我和婵月一起长大,婵月表妹她性情内向,当初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和先生结缘。”
贾珩点了点头,拉过咸宁的素手,道:“难为你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饮水思源……
贾珩温声道:“不过,明天一早就得走,下次再寻机会吧。”
他不太喜欢被人安排,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亲手去拿。
两人说话间,来到拐角处,正要前往后院,抬眸正见到晋阳长公主。
“回来了?去哪儿了?”晋阳长公主轻笑地打量着二人,状其自然。
贾珩也不以为异,说道:“去看了看官粮储藏,明天一早儿就返回淮安。”
晋阳长公主嫣然一笑道:“也好,本宫刚才还和元春说,你明天一早急着走,就让你好好歇一晚,今晚就不好给湘云她们几个讲着故事了。”
说着,清冽凤眸瞥了一眼咸宁公主。
咸宁公主凝了凝弯弯秀眉,目光躲闪,略有几分不自在。
这般看她做什么,她顶多……跳支舞让先生放松一下,反观有些人,昨天从午饭过后,整整折腾一个下午。
……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贾珩领着大批锦衣府卫,再随着杜季同押赴漕粮的船只,前往淮安府。
一到淮安府,贾珩就让锦衣卫在城中大肆传扬河南方面已调拨了五十万石粮食押赴淮安府,一时间,众商贾心头打起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