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弹劾内阁首辅杨国昌之言时,已是心惊肉跳。
北静王水溶同样目瞪口呆,当听到弹劾内阁首辅之时,心绪激荡,一张俊秀白皙达的面容,涌起两抹异样的潮红。
弹劾首辅,宁折不弯,这才是武勋风采!
而如柳芳、侯孝康等人,则是目光发冷,心头冷笑,得罪了文官儿,看你将来怎么死!
杨国昌这会儿,也有些震惊,面色变幻,转头看向那少年。
第一次看着那少年,忽然惊觉当初还以辞爵表的少年,已有动摇他相位的实力!
是什么时候呢?
是了,从王子腾整军搞砸之后,这人势头就压不住了,因为圣上只能用这小儿!
如果说以前将科道言官的弹劾当作清风拂面,那现在再看那少年,已经不能充耳不闻了。
“你小小年纪,于国事知晓多少?杨阁老在内阁为国事兢兢业业,苦心孤诣,纵无功劳,也有苦劳。”这时,内阁大学士、工部尚书赵翼皱了皱眉,对贾珩沉声说道。
自是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说是训斥,其实也是和稀泥。
贾珩沉声道:“正因贾某为国家武勋,深受皇恩,正当仗义直言,以报圣上。”
此句一出,殿中群臣心头微震,面色动容,窃窃私议。
是的,他们几乎忘了这贾珩诗词之才不浅,那临江仙就曾誉满神京,海内传诵。
工部尚书赵翼听着贾珩所吟之诗,凝眸看着那目光锐利的少年,感受到那那言语蕴含的坚定意志,不再与其论争。
贾珩这时,冷眸如电,看向杨国昌,沉声道:“杨阁老,汝为内阁首辅,于边事无有建树,就在今年九月,东虏携万骑寇掠我河北等地,杀我士民,掳我妇幼,杨阁老据庙堂袖手空谈,可见生民嚎哭,泪洒胡尘乎?”
这番质问,如一道寒光,在殿中亮起。
杨国昌闻言,面色铁青,身形微微颤抖,冷冷看向贾珩,并不言语。
这是万马齐喑,军将溃败所致,和他这个内阁首辅何干?
因为问的是边事,太过沉重,殿中一时无人可代杨国昌回应。
尴尬之处在于,杨国昌总不能说,这是集体负责,不关我事?
这等推卸责任之语,哪里能说出口?
贾珩冷声道:“杨阁老,汝为首辅,京畿三辅之地,贼寇为祸,糜烂州县,如非贾某领兵进剿,稍遏其势,几有累卵之危!杨阁老在华盖殿中,起居八座,发号施令时,可见帝阙肘腋之患乎?”
这时,户部侍郎齐昆辩驳了一句,道:“此为兵部、京营职责,阁老掌天下财货度支,如非按时供应京营军需饷银,京营岂有大胜?”
值得一提的是,杨国昌一般不好出言与贾珩对骂,因为这是首辅的权威。
科道言官常骂首辅,首辅就要一一对骂,那可也太丢份了,但首辅可以向上自辨,其他人会帮着骂回去。
“可据本官所知,时至今日,户部曾拖欠京营兵卒饷银三月未发,是为何故?”贾珩沉声道。
齐昆张了张嘴,一时倒不能对。
贾珩道:“杨阁老,汝为内阁首辅,既掌户部钱粮度支,但据贾某所知,如非下官剿捕三河帮,得赃银以补国库,只怕在京之官,在营之兵,年节俸禄钱粮都不得补发,边疆抚恤不得其银,杨阁老,你可见财库之窘乎?”
犹自不解恨,贾珩冷哼一声,道:”任杨阁老巧妇,想来也难为无米之炊耳!”
这话几乎是骂人为女人了。
如果不是我,连京官儿的俸禄都不得补齐,你这个户部尚书,怎么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