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这还是庄子的作用决定的。
红灯会最重要的活计,便是拜太岁,运送血食,而这個世界的人,有本事的不少,五鬼搬运,偷梁换柱,神乎其神。
但这些手段,偏偏用在了太岁血食的身上时,往往都不灵光。
所以,为了方便运送,红灯会便在周围安置了这一个个的分柜,既算一个人员落脚的据点,又算一个临时仓库,忙时甚至还需要被派出去护送,担起了押运的责任。
而闲时,便要清理周围的邪祟,以免忙时出了乱子。
便如这窝子黄仙,若不是那刘大腚家的先招惹上,他们便也不知道。
一来二去,等它们气候大了,偏又赶在了明年开春血食进庄子的时候作祟,那麻烦可就大了。
血食最引邪祟,一旦这庄子里进了血食,那对周围的邪祟来说,可是致命的诱惑,平时再与人为善的,也保不齐要闹事。
这就是血食帮平时要把周围邪祟清理掉的原因。
当然,这清理,倒也多是以驱逐为主,真若是大开杀戒,红灯娘娘怕也担不住。
而红灯娘娘会做的每一步,都有缘由,但落在周围百姓的眼里,倒觉得这是大老爷行善心,反而把他们这些庄子,当成了老火塘子祭拜。
早先看到的那些烧纸上贡的痕迹,便是这么来的。
百姓们祭拜红灯娘娘,这是好事,是红灯娘娘的香火,他们这些伙计,当然也就不能阻拦。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胡麻也暗暗的想着,这镇子及周围的村落,离明州府较近,多了行贾商铺,生活没大羊寨子那般贫苦,却也没了大羊寨子拜祖宗的习俗,倒是拜起了红灯娘娘。
“只不过,这红灯娘娘本身就是邪祟吧?”
他还记得与二锅头交谈,说起了那些侍奉红灯娘娘的人烛时,心里闪过的古怪想法。
而当时二锅头的回答,简直理所当然:“就是邪祟啊,还是这方圆百十里内最大的邪祟呢……”
“要不怎敢称娘娘?”
“……”
“活人拜鬼,邪祟纷争……”
“说什么黄昏为界,阴阳二分,我瞧这分界,早已混乱了。”
默默想着,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古怪感觉,胡麻也只能无奈的叹叹,不理这些,只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需要的守岁人法门上。
起码通过这一件事,他确定了那位老掌柜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其法门亦是二爷那一路。
只不过,也确实比二爷高明了不少。
自己要学的救命法门,想必就要着落在他的身上了。
“你们睡那边,床铺自己分,茅房在里面,夜里可别掉进去。”
“里面是掌柜的内宅,以后没事别闯进去。”
锦衣少年,似乎是急着表现,结果吃了瘪,心情很是不好,冷着脸回房了,他的两个跟班带了胡麻等一行新来的伙计来到歇息的偏房。
但那锦衣少年傲气,他的两个跟班同样脾气不小,只是懒洋洋的指了一指,便让胡麻他们各自去安置了,自己则进了旁边的一个齐整干净些的青瓦房里继续睡觉。
“看样子,在这个世界,想睡单间,是个很奢侈的事……”
胡麻心里暗想着,与周大同等人,摸着了油灯点上,然后各自分派铺位。
屋里有两排炕,周大同立刻就带着人占了较为宽敞的西炕,他知道胡麻爱清静,便主动将靠墙的留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