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诚然,以她的年龄来讲,也的确是个做错事让人原谅的孩子。
相比较,最不像孩子的,是这位院长。
十三岁的年纪,做出的事情,和正打算要做的事情,简直是颠覆了在场之人的认知。
这也太大胆了吧?
敢在这时候敲醒问钟,她要问什么?
谁给她的胆子,让画道院考核因她之问而中止三刻钟?
昭云穿着雪白的长袍步子坚定沉稳的走到考官席。
走到那位方脸的考官面前。
众目睽睽下,方脸考官被她的大胆惊得生出几分不自在,手时不时的抚着衣袖,光滑的绸衣穿在他身上,衬得人越发冰冷。
但比他还要冰冷的,是昭云的眼神。
敲响问钟是自古大炎帝王赋予画院院长的特权,遇不平事,院长可敲响问钟一问,但很多年,已经没有这般大胆的人出现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敲响问钟意味着什么。
那便是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画道院的权威。
方脸考官想不明白,她凭什么敢站在自己身前,凛然不惧?
按照常理,即便她敲响了问钟,难道不该吓得双手发抖,两股战战?
怎么最后感觉不自在的竟是他自己?
真是夭寿了。
考核因为她冒然的举动被迫中止,有人不满,也有人好奇。
毕竟,这年头,敢在画道院考核时敲响问钟的人不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昭云身上,哪怕作为此次考核主考官也慢悠悠的将视线转移。
昭云坦然的站在那,朝着在座的考官施礼,礼节周到,丝毫不含糊。
让人更加想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方脸考官见她注视着自己,忍不住大怒,“无端惊扰考核,还不退下?”
昭云忽然笑了,笑的很轻,“我想问,这样的画作为何不过?”
方脸考官就要去捂那画卷,没防备昭云动作快如闪电。
她毫无意外的将宁菲菲的画从一叠卷子中抽出来,举起画作拿给众人看,“我想问,画道院的考官难道是眼瞎吗?”
“……好与不好,过与不过,一目了然的事儿,为何他一句不过便敷衍过去?”
紧接着她拿出魏明织所作的画,“一个不过,两个不过,敢问阁下,眼睛瞎到如何程度,为何还不延请神医?为何还能在画道院担任考官?”
昭云笑容明媚如春,信手取出容倚晴的画,质问道,“这画为何不能过?难道考官就不该给在下一个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