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悟道:“你是说,你不是当年跟我相见的那个人。”
“我只知道,我如今还是赵国
国师,既然都重新再来,我们都有彼此想做的事情,我希望双方相安无事。”
折子被轻轻丢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
这个疯子。枯银心里清楚,说服姜悟,一切都还有转机,他道:“陛下,现在身子可还有其他不适?”
姜悟道:“没有。”
“那,可否放我等回国。”
“臣认为时机不到。”殷无执道:“国师善蛊,谁知道陛下现在无事,日后会不会有事。”
枯银道:“小将军应该清楚,我断断不会再对陛下下手。”
殷无执道:“狼子野心,其罪当诛。”
姜悟下意识看殷无执。
枯银脸色未变,他又去看姜悟:“难道大夏想要反悔不成?”
他今日独自过来,就是以为自己和姜悟的一面之交可以劝他松手,毕竟如今殷无执日日伴在他身侧,谁知道他要吹什么枕边风。
姜悟对问殷无执:“要放么?”
枯银的眉头拧了起来。
殷无执和气道:“臣都可以,一切谨遵陛下吩咐。”
姜悟道:“那自便吧。”
枯银松了口气,道:“那我等便正式向陛下请辞……”
“私下不可。”殷无执淡淡道:“明日早上,承德殿,否则,别人还当我大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姜悟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上朝,第二日,他老老实实被挂在龙椅上,等赵国使团前来说明原委,正要应允。
陈子琰忽然从队中走出:“臣认为不可,陛下自幼便受奸细所害,若就此放过他们,我大夏国威何在。”
枯银和赵澄瞬间仰脸看向上方,姜悟表情淡漠,被挂着的时候依旧威严无比,而殷无执负手立在他身侧,一袭红色世子袍耀眼夺目,如尊下红蛟。
有陈子琰开口,其他大臣立刻纷纷附和。
左昊清也恶声道:“赵国人偷入夏国,本就是无理在先,奸细给天子下蛊,更是可恶至极。解蛊是他们的分内之事,如今用来做交换条件,也不嫌脸疼。”
冉伊淼在后面举手:“臣附议。”
左武侯也说:“臣附议。”
定南王以及一干大臣都表示:“臣附议。”
枯银与殷无执对视,后者眉眼含笑,分明看不到分毫杀机,可当他定定看人的时候,却叫人无端心惊。
身处异国,他们只能任人欺凌。
此次朝会上了个寂寞。
下朝之后,赵澄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承德殿,走到宫城门口,忽见自己的马车翻倒在地,再一看,一旁站着一个表情不善的人:“真是不好意思,不小心给您撞翻了。”
是襄王姜睿。
赵澄捏紧手指,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枯银上前不动声色地为他挡了一把,被姜睿撞了一下肩膀。
赵澄豁然要暴起,又被枯银一把按住:“回去吧。”
襄王扭脸看他们,重重冷笑了一声。
赵澄只能步行回去,走在路上,一个铺子房门忽然打开,朝他泼了一桶泔水,对方连连抱歉,让他火气都没处发。
又走了没几步,一名纨绔当街纵马,若非国师相护,马蹄就要踢到他的肩膀了。那纨绔看了他一眼:“呦,不好意思啊,不小心。”
这段时间以来,他在夏国感受到了太多恶意,这其实都还只是冰山一角。
在姜悟躺着养伤的那段时间,他们被逮捕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们害了姜悟,只要赵国服侍的人出现在街上,便立刻人人喊打,比如今恶意大多了。
可买菜做饭,又不能不出去,若出去,为了赵国的颜面,又不得不穿自己的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