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之前,她都只想去杭州上个普本,所以她很珍惜现在跟周斯越在一起的时光,怕以后,她往南,他留北,再见已不知是何时。
丁羡很清楚自己目前的成绩,重点线外徘徊,运气好了刚过线,运气不好就只能在二本挑个好专业,别说考超重点线一百多分的清华了。
“我考不上。”
周斯越哼唧一声笑:“考不上还不知道好好学习?整天跟着孔莎迪瞎混,我发现你这人得管,三天不管就上房揭瓦,一点儿没有自觉性。”
丁羡小腹骤痛,疼得她直抽气,没力气再搭话,在他刺耳的讥讽声中,羞愧地低下了头:“我试试吧。”
周斯越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倒了杯热水回来,水杯往桌上一摆,说了句趁热喝,便不再搭理她,专心刷题去了。
丁羡捧着水杯,故意谑他:“挺有经验啊小伙子?”
周斯越笑骂:“狗屁。”
头也不抬,随手坐了一道选择题,继续随意道:“小时候养过一条狗,每个月我还给她揉肚子呢。”
狗也会痛经?
丁羡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傻愣愣的没反应过来,无法想象那画面,周斯越整个人笑颤了,靠着椅背一边揉她的头,一边说:“傻不傻,这都信。”
两人放学回家,门还没进呢,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撕裂的争吵声,两人皆是一愣,互视一眼,红墙外,雪地中,两人就这么傻愣愣站了会儿。
“砰!”
里头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又是三声。
“砰!”
“砰!”
“砰!”
仿佛是三声闷雷,在这雪夜里炸开,里头传来周夫人撕心裂肺地哭声,“周宗棠!你混蛋!”
周宗棠坐在沙发上,用手撑了撑额头,口气颇无奈:“别闹了,孩子们快回来了。”
“你昨儿说跟老郑去喝酒,我刚下午就跟老郑媳妇儿打牌呢,人说老郑昨晚就在家呆着给儿子补习功课呢,周宗棠,你骗我!”
“我没骗你,老郑确实也去了,只不过人后来接到电话先回了,我怎么知道老郑媳妇儿为什么那么说,不信,你让老蒋过来作证,老蒋昨晚可全程都跟着我。”
“放屁!老蒋是你的人,帮你撒过一次谎,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他?周宗棠,你要是在外头有相好的,你早点跟我说行吗?!别这么折磨我了!!”李锦荟声嘶力竭地喊着。
“都说了没有!别闹了小荟,我那么大一人做事儿能没点儿分寸?咱俩结婚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
“上回你单位还有个小姑娘跟在你身后,周主任长周主任短的,老郑媳妇儿说你单位有小姑娘约你吃饭,你权当我傻吧!”
“神经病又犯了是不是?!”周宗棠气得不行,“老郑媳妇儿就唯恐天下不乱,她说的话也就你信,够了,锦荟,再闹下去斯越该回来了!”
约莫是真怕周斯越回来,李锦荟呜呜咽咽哭了一嗓子,里头声息渐弱。
那天晚上,周斯越都没再开口说过话,吃了饭,就回房了,等丁羡写完作业出来,透过门缝还能看见晕黄的光线,周夫人端着杯牛奶正往他房间去,见她出来,忙用手捋了捋头发,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柔声问她:“饿吗?”
面对这样的周夫人。
丁羡怎么都无法跟下午那个声嘶力竭的声音联系在一起。
她摇摇头。
周夫人又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斯越下午回来都不太高兴,是学校里遇上什么事儿了吗”
丁羡又摇头,帮他圆:“没,大概是最近学习太累了。”
周夫人若有所思的点头,温柔地抚了抚丁羡的小脑袋。
“乖。早点睡吧,我去给他送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