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泪流得更凶,苍白的小脸上却满是倔强,缓缓举起左手,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但是我可以发誓,我云抒,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导致得罪人而给奶奶引来杀身之祸,我一直在遵循奶奶她老人家的教导,努力在做一个好人,但凡有半句假话,我愿遭天谴。”
张伟峰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了下来,开口道,“诸位,我说句公道话,老夫人的离世,我们大家都很遗憾,但我相信现在最难过的,是她的家人,云抒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她现在才是最痛苦的那个,我们就不要苛责一个可怜的孩子了。
今天我们来,是想送老夫人最后一程,就让她最疼爱的孙女送她走完这最后一段路,让她老人家入土为安吧,相信这也是老夫人所期待的。”
云诗柔不服气,按照帝都的习俗,捧骨灰盒这事,一般是要家里的主心骨或者是最重要的人来做的,原本定的是她来,怎么就能变成云抒!
云诗柔刚要上前理论,便被秦佳容拽住了,压低嗓音道,“张伟峰说话有分量,又护着云抒,我们得罪不起他,忍一忍,好戏还在后头呢。”
云诗柔纵使心里再气,也只能咬牙忍住了。
张伟峰见没人有异议,又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云抒,你去抱骨灰盒吧,时间差不多了,再晚就要下雨了。”
云抒颔首,“谢谢张叔叔。”
。。。。。。
送行的队伍浩浩荡荡,从礼堂到墓地,距离并不算远,走路约摸十分钟的路程,可云抒却觉得,脚下如有千斤重,每一步路,都走得无比艰难。
她捧着骨灰盒,跟她相依为命的奶奶,现在成了这轻飘飘的一点重量,再也不会抱她哄她,帮她擦眼泪了。
在这个大千世界里,她注定踽踽独行。
云抒的眼泪夺眶而出,狠狠砸落在骨灰盒上。
到了墓地,她按照张伟峰的指示,跪在地上,把手里的骨灰盒放进了墓碑后方的空槽里,由专人封盖上。
云抒像个僵硬的木偶,被张伟峰和邓母扶起身,来到墓碑前重新跪下。
耳边传来云长山的抽泣声,秦佳容和云诗柔浮夸的哭声,云抒好想大声哭出来,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可是她动了动唇,喉咙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默默流着泪。
她失语了。
此时此刻,她竟连为奶奶痛哭一场的资格都没有。
“轰隆”一声!
黑压压的天空中响起一个巨雷,乌云仿佛压得更低了。
秦佳容考虑得无比周到,早就准备了伞,这会儿拿来分给在场的亲朋好友,冲着他们鞠躬,“谢谢大家来送我妈最后一程,天气不好,大家都早点回去吧,路上都小心些。”
人群中很快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云家的儿媳妇还挺懂事。”
“是啊,都说她们婆媳关系不好,可是我看她今天忙上忙下挺上心的啊,做事也细心,连伞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不管怎么说,云老夫人这事,只要一天没调查清楚,就都是云抒的过错,云总不待见这个女儿也是正常的,女儿害死妈,谁都会崩溃难过啊。”